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实在是心里的想法憋不住，就忍不住问小柯：“我们这才成立的小组，生产任务严重不足，往后我哪来的加班还倒休？”

小柯听我问他这话，就笑着对我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就跟你到宿舍来把话说明白。你从老计办公室走后，老计指示我，你的考勤在小组公开打倒休，月底报上去写全勤。这事只能我和老计两人知道，所以当着邹师傅的面我也不能明说。这是为你的事，老计在冒险，厂里知道了，老计的这顶主任帽子就吹掉了。你平时嘴不紧，话又比较多，本不想告诉你实情，怕你回家办事背包袱受影响，这才把实底交给你。”

我明白老计留下小柯谈话的内容后，心中疑虑更多。我平时和老计并无交集，见面也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偶而的大碰头也只是微笑着点一下头。我实在想不明白老计为什么对我这好。小柯见我不回他的话，还有些心不在焉，就问我：“我跟你讲话你都走神了，你在想么事呢？”

“呵，我在想老计为么事对我这么好？”

“这事我也想不透。你平时碰见老计都没话说，也不知他为么事肯为你担分险。你把事办完后，好好地去感谢他，兴许他会告诉你为么事这么帮你。”小柯说完这话就转身回厂上班去了。

我急急急忙忙地赶回到老家，母亲见面就问：“你这着急赶回来出了么事？”我赶紧把小琴的干部履历表拿出来对母亲说：“小琴的档案调到我厂组织部审查，这表上面差个章子，我得赶紧找人把它盖了。”

“你这个章子盖了是不是她就可以调到武汉去了？”母亲看了看履历表又继续问我。

“应该是吧。”我不敢肯定地回答。母亲见我有些犹疑不定的样子，又对我说：“这章子盖不成才是好事。”

听母亲这话我一楞，忙问母亲：“您老讲这话是么意思？难道不希望我把小琴调到武汉去？”

“我现在是不希望你把她调到武汉去。”

“您老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也不想想，你们现在婚也没结，又没有个孩子。你这胡子统制地把她调去，还不是葫芦一锯两把瓢。再说，她在家里是老大，弟妹都还小，她父母还想把她留在家里当帮手。即使你想把她调去，也该征得她父母同意吧！”

我还想和母旁争两句，这时姐姐回家我把这事告诉姐姐，她马上表态说：“母亲说的是对的。张小琴还没嫁给你，你凭么事把人家的女伢往你那里调？要办这事你一定要得到她的父母同意才行。”

“这么说我得先做通她父母的工作才能去办这事？”

“这事只要小张的爸爸同意，凭他多年的老校长，到教育局找关系网盖个把章还不是小事一桩。”姐姐讲完这话就匆匆忙忙地返回学校上课去了。

姐姐走后，母亲接着对我说：“你回来求小张的爸爸办事，一点节礼没带，怎么好开口求他去跑你这事？”

“我这次回来根本没打算求小张的爸爸帮忙。我们单位愿接受张小琴，她单位难道还不愿放人？盖个章子还不是顺水人情，这事应该不难办，我自己去跑一趟算了。”我信心满满的说。

“你就是不求小张的爸爸办事，这大老远地回来也该带点烟酒去看一下小张的父母吧？再说别人把女伢养这大也不容易，你总不能说把她弄走就弄走吧？无论如何也必须得她父母同意才行。还不知小张愿不愿意到你那里去。”母亲唠唠叨叨还想接着往下说，我听得有些不耐烦地说：“您老不用说了，我这就买条烟上她家去，把调动一事和她父母好好商量。”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走，远远地听见母亲在身后大声说：“你晚上去，白天别人都有事忙。”

晚上，我拿着一条烟来到岳父学校的宿舍，门敞开着没人。我正要去找姐姐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岳母从学校厨房里急匆匆地赶过来说：“我正忙着，赵姐说是你来了，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还真的是你的。”

我忙把手中的烟递给她，说明我这次回家情况。当岳母接过烟，听我说要找岳父去帮盖章时，岳母高兴的面容马上阴沉下来说：“你爷（岳父）这个人蛮要面子，他不会帮你这个忙的。再说小琴还没嫁进你家就往你跟前调，这也好说不好听呀，这算哪回事呢！”

我知道在小琴家里，岳母的话是一言九鼎，她不同意的事岳父是不同意的。看来这事我只能靠自己到县教育局跑一趟了。想到这里我马上转移话题说：“这事我只想办的试一下，顺便也想到县里去看看小琴。”

“她没写信告诉你她不在县里学习了？她已经分到姚集中学去教书了。这调动的事你还真应该和她好好商量。”

“我听您的。明天不到县里去了。先到姚集去找小琴商量好了再说。”岳母听我这话后，脸上才恢复了先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