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拿着我的结婚证对我说:“这证还是你自己拿着的好,你回厂后同事们问起来你也好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我觉得母亲说得对,我这次专为这事回来的。如果有人要看我的结婚证,我还真不能实话实说,那样会成为同事们的一个笑柄。我从母亲手中接过结婚证后说:“这样说我还真得带在身上,好歹也是为这事回来的,回厂后对同事们也有个交代。”
“你这次回去要不要给你的师傅带点礼物?”`母亲关心地问我。
“我师傅调去值班了,现在没在车间上班呢。我这次回来也没告诉她,我看还是不用给她带礼物了。”
“那你还是赶紧回厂上班,打算么么时候走?”
“今天赶到县里过一夜,赶明天的班车回武汉。”
“你这两头扯开何时是个头?挣几个钱都甩在路上了!”
“这事不用您操心,结婚后我会想办法调到一起的,现在有些眉目了。”
母亲蚧我这话后摇摇头说:“你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吧?这小地方的人进大城市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知道难。我这不是提前在做准备吗!能把她调去最好。宾在调不去,我还可以调回来。我在家里安家就作好了这种打算。”母亲听我这话后有些不高兴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看隔壁冬英姨妈的桃喜在武汉找个女朋友结婚成家多好,省去了好多麻烦。”听母亲这话后我不以为然的笑着说:“他找的女朋友是个集体职工,我不眼气他。我要是把小琴调去了,我们就是厂里的双职工,往后的日子肯定比他过的好。”
“办这事得有关系,你在武汉又没得个亲戚朋友,哪个人能为你出力帮忙?”
“我不需要亲戚朋友帮忙。国家有政策,组织上会帮我办的。”我信心+足地对母亲说。
接着我把自己今后的打算告诉了母亲。当我讲到给章校长和宗部长送鳝鱼时,母亲摇摇头说:“你小时不好好读书,跟着银文叔学捉鳝鱼,我还骂你不成器,没想到你现在还派上了正用。你看还需不需要跟他们带点本地特产去?”
“他们两人和我都是老乡,他们不需这些特产。”
“那就带点送给你们的组长呗,他收你的人情,你来回请假也方便些。”
“新换的组长跟我们年纪差不多大,我没必要巴结他。”
“那你要和他搞好关系呀,不然他会把亏你吃的。”
“我凭手艺吃饭,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还想跟母亲解释几句,对门三姐的母妈过来问我能不能帮三姐带点东西去,我满口答应了,她赶紧提了十几斤苕过来叫我给三姐带去。母亲等三姐母好走后小声对我说:“你也带点苕去跟组长搞下关系呗?”
“没这个必要。”我有些不耐烦地顶了一句。母亲立刻火了,大声地对我说:“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次回去上班看你们组长么样整你?”
我笑了下,没接母亲这话。心想,我才不怕这小朱组长整我呢。
吃过饭后,我提着半蛇皮袋的苕搭乘到县里的班车在弟弟那里住了宿,第二天下午四点半钟才回到厂。
第二天上班,组长小朱见面就问:“你五个倒班没用完就回来了,还剩下两个你接着休好了!免得我还找两个退给你。”
我一听他这话就来气,瞪眼问他:“你么意思?我回厂就是来上班的,剩下的两个班你一定得退给我。”我这话是带气说的,我以为小朱会跟我吵起来,没想到他不吭声地打开柜子门拿出两个倒班条子递给我,似笑非笑地对我说:“退给你也没活分给你,你就坐在组里继续休息吧!”
我接过小朱手里的两个倒休条子,笑着问他:“你真不分活我做了?”
“我还跟你说个么假的。”
“那你总得告诉我是个么原因吧?”我依然笑着问他。
“原因嘛,很简单。你做的那一星期活的工时,已经顶得上别人一个月的工时了。我再分活你做,那别人不拿奖金了?”他甩下这句话,斜眼看了一眼向外走去。
我看着小组学习桌上放着没人做的几个模型,跟着小朱走到他做活的现场,依然笑着对他说:“学习桌上放的活没人做,你看能不能给我做?”没想到小朱沉下脸吼了我一句:“你有毛病!不叫你做活,叫你休息你还有意见?你是不是有点犯贱啦”
他这话说得我火冒三丈,我也大声地嚷起来:“你个屁组长有么了不起的!你能随便骂老子犯贱?老子找你要活做有个么错?”
旁边做活的陈桥桥忙过来扯劝说:“桌子上的那个活是分给汪大怀做的,已经放在那里一个星期了,小朱催了他几次他就是不动手。今天大怀刚脆不来上班了。小朱肚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你来正好点燃他。”
陈桥桥这句话把我窜上的火气灭了,我叹口气说:“没想到要活做还要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真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