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我对小琴说:“我先去车间上个把小时的班,仍后请假回来带你到医院去做透视检查。你就在宿舍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你安心上班不要管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照顾。”她笑着对我说,我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在车间上了个把小时的班后,刚回到宿舍大院门口,师傅忙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对我说:“你朋友小琴推着自行车出去了。”
“她跟你讲过没有她要上哪里去呀?”我些着急地问师傅。
“这话我到是问过,她笑了一下没回答我。我还嘱咐她骑车走路要靠马路的右行走才安全。她听我这话也只是笑着点了一下头。要不你回宿舍看看她给你留纸条没有。”我听师傅这么一说,赶紧回宿舍。
我在宿舍里认真寻找也没她的留言,赶紧下楼来到师傅值班室。师傅见我十分着急的样子就安慰我说:“她这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安心去干活,她回来后我把你担心着急的心告诉她,要她今后注意就是了。”
我想师傅说的对,兴许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初次来武汉人生地不熟的骑车能走多远?估计最远也只能骑到红钢城吧,中午吃饭肯定能回来。这样想我心安了些,对师傅打个招呼,赶紧回车间干活。
中午我买好两份饭菜,快步赶往宿舍,刚走到院子大门口,师傅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对说:“你给小琴的饭都买好了?好像还没看见她回来呢。刚才是有几个年轻女伢骑车一晃就进去了,不知有没有她我没看清,你先回宿舍看看。”听师傅这么一说,我赶紧端着饭往宿舍里跑。
走到楼梯口,没看见我那自行车,我知道小琴没有回。我还是赶紧回宿舍。宿舍的门敞开着,我刚把饭菜放在桌上,小张拿着个空碗从洗漱间出来对我说:“我回来看嫂子长得么样,你怎么把她藏起来了。”
“你莫给我开这种玩笑,我正烦着呢。”我有些生气地说。
“嫂子来了你应该高兴,生个么事气沙。”小张依然微笑地对我说,我也懒得理他。
对门的朱师傅笑着对小张说:“你也真不长眼,你看小牛这表情,定是他女朋友没给他打招呼就跑了,他现在正着急你看不出来?”
我不想听他们这些话,赶紧下楼站在马路边等着小琴回来。一直等到厂里上班的钟声响了还不见她的人影,我是真的着急了。
我站在马路边焦急地等待着小琴的归来,眼看上班的时间临近,匆匆忙忙进厂的人越来越少,估计还有两三分钟厂大门就要关闭,我跋腿就往厂里跑,刚进厂大门,身后“碰”的一声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人一着急腿脚发软,我没精打彩缓步地走进小组学习室。组长胡师傅见我脸色不好,就关心地问我:“小牛,你哪里不舒服?”
胡师傅这一问,我控到不了焦虑的情绪,有些着急地说:“我女朋友昨天来的,今早就独自骑自行车出去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我哪能不着急?”
我此话一出口立即引来同事们的议论。
副组长罗强对我说:“我小黄调来半年了,到现在还不敢私自出门,她怕出去碰上骗子小偷。真没想到你小张比一般男伢都胆大。”
陈桥桥听罗强这话笑着对他说:“人不能和人比,你小黄是县城里的老师,他小张是乡村里的老师。乡里人进城看什么都稀奇。不是有个童谣唱;我是乡里的土克西,来到城里看稀奇,看见汽车嘀嘀,看见电灯吹不息。”
我听陈桥桥这话,肺都快气炸,捏紧的拳头正准备冲上去揍他两拳,胡师傅见我愤怒的表情,马上走到我和陈桥桥中间,用批评地口气对他说:“你这说的叫人话吗?我也是乡里来的,你是对我们这些人的人格侮辱。我看你这才是素质低,幸灾乐祸的话你也说住出口。”
陈桥桥听胡师傅这话红着脸走出小组学习室,我怒气难消瞪着眼望着陈桥桥的背影想骂他两句,胡师傅拍拍我的肩继续安慰我说:“他的话不叫人话,我批评他也接受了,你就再别往心里去了。依我看你女朋友就是一能人,敢作敢为敢于探索,这样有个性敢担待的女伢可真少见,你真幸运,被你碰上了。我想她人也可能长得漂亮,值得你牵肠在肚的着急。不过像她这样有本事的女伢,她定会保护自己,会自己平安地回来。”
胡师傅的话像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浇灭了我心头的怒火,焦急的情绪也缓解不少。我相信胡师傅的话,小琴定会平安会来。
我今晨散步碰见我原车间里退休多年的老师傅,他告诉我他们同事四十年前调住江西,现在这位同事在江西发富了,三个儿子都有自己的别墅,日子富裕但老人过的不开心,还时常偷偷流泪,三个儿子大惑不解,究其原因才知道这位有着幸福晚年的老人,思念年青时的工友。
当这里工友闻讯而至时,他们相拥而泣,感叹过去的阶级弟兄,为国家的强大他们年轻时苦干加巧干,拿钱少干事多。可他们在儿女们眼里是愚蠢的一代,是被人洗了脑子的一代,他们为儿女的这些评论感到悲哀。
他们以前钱拿的少,退休这些年依然钱拿的最少,但他们依然坚信他们这一代人对社会主义建设是作过巨大贡献,所以,这些老人聚在一块谈论过去的经历时,就产生了自豪感,就觉得自己一辈子没白活。
我现在是家里拿钱最少的,但过从不悲哀,回想过去的经历,我也没自豪感。真实的想法是不逃避现实,为国为家做实实在在的事。如果国和家有难我也会拼上老命的去挽救。之所以我现在过的开心,是因为我能正确的认识自己。这就是我的精神生活,除非我得了老年痴呆,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