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我正全神贯注地做活,陈桥桥走近我声边小声地对我说:“你这认真地做活是不是已经想通了,准备和家里的女朋友分手?”
“她信上就那么几句话,晓得是回么事?我打算先写信回去问我姐姐,张小琴提出和我分手的原因后,再决定和她分不分手。”我将真实的想法告诉陈桥。
“做男人要有骨气,她一个民办老师都毫不犹豫地把你甩了,你还犹豫么事。我看你还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地分手算了。你一个城里国营企业的职工,哪里找不到一个女朋友?非要回家去找一个民办老师?”他见我只顾埋头做活不出声,又接着对我说:“我有个同学也是我老乡,刚进厂大集体上班,我看你和她谈朋友还是蛮合适的。你要是和她谈成了,也算是厂里的双职工,今后分房子,伢上幼儿园的福利待遇一样都不会少。你还是听我劝一句,借此机会和家里的女朋友分手,一条心的和我那个同学谈好了。”
陈桥桥提的这个人我早就认识,对他的这位女同学老乡没半点的好感。陈桥桥作为我相知的同事,以关心的口气与我谈这事,我一味地推辞,他可能会有些看法,我只好婉转地对他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这事急不得。我还是先等等看。”
陈桥桥听我这话脸一沉掉头就走了。
下班回到宿舍,看见小张的床铺空着,估计他还是到女朋友家去了,看来近距离的交女朋友,有了矛盾解决起来还是方便些。我正想得出神,陈幺柱进来见我这样子就笑着对我说:“牛哥,小阮搬走了,他姐姐再也不来了,你是不是觉得蛮失望?”
“你瞎说个么事,小张要回来住了,叫我把外人都撵走。你也找地方搬吧。”我心情不好也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陈幺柱当真了,他楞了一会儿后对我说:“我得赶紧去找我二哥,叫他给我另找睡觉的地方。”我正想对他解释了两句,他却一阵风似的下楼走了。
我静下心来给姐姐写了封信,贴上邮票后也下楼向邮局走去。
路上我碰到了陈二柱,见他着急的样子忙对他解释说:“我今天心情不好,撵你弟弟走不是我的本意。”
“这家伙多嘴多舌到哪里都住不长。到你那里住了这长时间,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没有,没有。”我赶紧回答二柱的问话。
“没有就好。多谢你帮忙,让他在你宿舍睡了这长时间,我这就去给他重新找地方。”二柱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根本就不想听我再对他解释了。
把写给姐姐的信丢进邮筒后,返身走进阅览室,我漫无目的地翻看各种报纸,想排除心中的焦虑,却怎么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在阅览室只呆了半小时,就身不由己地来到了师傅家。师傅见我愁眉苦脸就问:“还在为你女朋友信烦恼?你这事我才对老徐讲过,让他帮你分析一下,看你们这次分手是真是假。”
“不用分析,分手是假,你女朋友得病是真。”徐师傅语气肯定地说,我精神为之一振,忙用请教的口气问徐师傅:“她在信中就这么几句话,你就肯定她是真的病了?”
“你也不动脑筋想想,她要是有了新朋友想和你分手,找个什么理由不好?非要讲自己有病?传出自己有病后,她往后怎么找朋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真的病了,在情绪极不稳定的情况下,给你写了这简短的一封信。我估计她情绪稳定后,会写信与你解释清楚的。”徐师傅微笑着对我说。
我觉得徐师傅分析得蛮有道理,来时的焦虑少了许多,我又虚心地问徐师傅:“你看我是不是要写信关心地安慰她?”
“她生的是什么病你又不知道,你怎么关心她?”他稍作停顿,师傅插话说:“老徐先和我讲这些时,我有些不赞成,你还是先等等再说。”
我觉得他们俩口子讲得对,我还是先等等再说。
第二天早上上班就接到了张小琴的又一封来信。她在信中写道:“小牛哥,你收到我的第一封信一定感到很意外,为什么一个多月没见我来信,一来信就提出要分手呢?当写这封分手信时是含着眼泪写的。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当我将终身托付给你时,为什么会得这种洗家的病呢。别人都讲这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病,我不想连累你一辈子,才特地提出和你分手,希望能得你的理解。”
看到这里我急于想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传染病,一口气把信读完,她在信中也没说明是什么传染病。她只是在最后写道:“我和你分手后不再找朋友了,我的痛苦和不幸,就让我一人承担吧,何必连累他人。最后祝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忘掉我这个不幸的人吧。”
在这最后一行字里行间,我看见了两滴泪痕。我心情十分沉重,看来她要和我提出分手的原因就是这该死的传染病,这是一种什么病让她这样悲观失望呢?她在这种时刻肯定需要我的安慰和帮助,我如果按她信中所说的分手,无疑是对她的病是雪上加霜,不利于她恢复健康。我要安慰她的话很多,回信难已讲清,干脆请假回家当面和她讲清。
正在这时,组长胡师傅走近我,我把手中的信对他扬了扬说:“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在这封信里讲了,她得了一种了传染病,怕连累我才提出和我分手。我想请假回家看看她,安慰她。”
“应该的。你先回去,车间查考勤时,我再和主任、书记把你的情况好好地向他们汇报。”胡师傅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假,我返身回宿舍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