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宿舍的路上,陈二柱对我说:“章民对你讲的可是肺腑之言,在我们天门老乡中他可是顶会为人的,上下级关系他可是玩得活探的呢,我们老乡都蛮佩服他的。所以他比我们都混得好些。”
“我也觉得他说得蛮在理,我们熊主任他确实代表基层组织,我无意中得罪了他,他已经恨在心里了,他要在这个位置上三、五年下不来,那我只好调回老家去了。”我讲话的口气充满无赖的心情。
“别想那么远的事,三、五年变化大得很,你到是考虑眼下如何和老熊改善关系,消除他以前对你不会为人的看法。”二柱劝导我说。
“这事也怪我不听老娘的话,我给师傅带东西的时候,我老娘就叫我给领导带东西,并告诉我要讨好领导就能从领导那里得到好处,我当时对这话十分反感。现在想起来悔之晚矣。”
“现在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也不晚,你和老熊的关系完全可以向好的方面转化。”二柱笑着对我说。
“那你就帮我指条明路呗。”我也笑着请教他。
“其实像老熊他们这种工农出身的干部是蛮好哄的,他既然看重小恩小惠,你又会打鱼摸虾的,就经常送他这些东西,我保证他会转变对你的看法。”
“那我就听你的试试看。”
在不知不觉地谈话中,我们就到了分手的岔路口。
星期六晚上,我在厂图书馆碰到了陈二柱,陈二柱问我:“你女朋友给你回信没有?”
“还没有。估计回信最近几天就要到了。”我小声地回答他。
“我上次在路上对你讲的话,你去试了一下没有?”二柱问的这话,我知道是指上老熊家的门。
“我没去。总觉得他刚拒签了我的报告,我又去给他送东西,好像也不合情理吧?”
“你脑筋也太转不过弯来了吧?据我所知,老熊还是你师傅的师叔呢。你送点鱼虾给他时,讲是你师傅叫你送的,他负责二话不说就收下。”
“我跟师傅做了三年的活,怎么没听她讲过老熊是她师叔呢?”
“你不相信我这话,你可去问你师傅呀。”二柱说完这话,借了本书就走了。
听了陈二柱的话后,我离开图书室来到值班室,师傅已经下班了。值夜班的吴师傅问我:“你我朱师傅有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听别人提起师傅的师叔,我想问一下这是不是事实?”
吴师傅见我问这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并用警告的口气对我说:“你千万不要在你师傅面前提她师叔的事,她师傅和她师叔之间矛盾很深,只要谁提她师叔,她就生谁的气。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知道。”
吴师傅这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到了组长胡师傅,他与师傅一同进厂,我师傅过去的事他一定知道。
我走到半路碰到胡师傅从澡堂洗澡出来,他见我就笑着问::“这晚了你还在外面溜达?”
“我正准备上你家请教一个问题,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了。”我也笑着回答。
“这晚找我有急事吗?”胡师傅收起笑容,有点认真地问我。
“不怎么急。只是听别人说熊主任是我师傅的师叔,我问值班的吴师傅,吴师傅叫我千万不要在我师傅面前提老熊是她师叔的事。不知这事是为什么?”我虚心地向胡师傅讨教。
“这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像这次小罗的请调报告,他二话不说就批了。可对我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
“既然是这样,我不妨将他们老一辈的恩怨透点给你。你师爷田师傅的确和老熊是师兄弟。为争最高级两人闹翻了。最后田师傅评上了八级,老熊只凭了个七级。老熊到书记那里讲田师傅和师傅有男女关系,这下可把你师傅气坏了。你师傅当时就发誓一辈子不承认这位师叔。这下你明白了你师傅为么事不认这位师叔了吧?”
听胡师傅这话,我完全明白了老熊以前对我的态度不好是有渊源的。我得想办法和他改善关系。哪怕他只当我一天的领导,我也要让他知道,做人要胸怀坦荡,不能鸡眉小眼的对人处事。
第二天中午我在上班的路上碰见了陈二柱,他见我情绪低落就问我:“有么不开心的事?看把你愁成这样子?”
我把昨晚听胡师傅说的话告诉他后,他笑着对我说:“你想和老熊搞好关系,这好办呀!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弱点,老熊的弱点就是怕老婆,他对老婆的话是百依百顺。你要是和他老婆混熟了,你和老熊的关系很快就能得到改善。”
“我从没上过老熊的家,他老婆我不认识,我怎么和她混熟哇?”
“这亊好办。老熊的舅弟和我一个组,我先介绍你认识他,说起这个人你可能认识,他就是江子平。”
二柱说的江子平我确实认识,那是有天晚上出去捉青蛙时认识的。他没在我面前提过他姐姐,我更想不到他姐姐会是老熊的老婆。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江子平和老熊的关系就好了,那天我碰见他,我捉了几斤青蛙,他却只捉了几只青蛙,我知道他是老熊的小舅子,我会把青蛙都给他。”我有些遗憾地对二柱说。
“现在知道不晚,我找个时间跟他说说,让你带他去捉一次青蛙,这事不就成了。”二柱对我笑笑就向他车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