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过后门开了，小张走出来小声地问我：“这晚来找我有么事？”我探头想看柳叶梅是何表情，小张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说：“她们俩个在你进去不方便，你进去不方便，我们有话还是到一边去讲。”

我随着小张走到操场空旷的地方，我小声地问她：“她们在笑我么事？？”

“讲到你，你就来了，她们就觉得好笑。你这晚来了有要紧的事就赶紧说，时间长了她俩个又会笑话我。”

“我后天要回厂去上班，想接你明天中午到我家去吃饭行么？”我知道她对汪老师的态度后，只能这么说。

“这晚跑来就为这事？明天中午去肯定不行，中午时间太短了，下午去吧。”

“我这马上就要回厂，你能不能请假陪我玩一天。”我用央求的口气对她说。

“这肯定不行。我刚转正，还有一段时间的考察期是不能随便请假的。这样吧，明天下午我只有一节课，我早点回我爸那里，在我爸那里陪你坐会儿后再上你家去吃饭，你看怎么样？”她用征求意见的口气对我说。

我想这主意好，我和她在她爸爸学校走一趟让汪老师看看，公开我们的恋爱关系，免得我走后汪老师纠缠她。不知她说这话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回家后已经是晚十点过了，母亲和姐姐都睡了，父亲的小收音机还在他耳边唱歌，他却打着鼾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将收音机关闭，父亲却一下醒了，睁眼看着我说：“你回来了，小张明天来不来吃饭？”

“我跟她讲好了，她明天下午来。”我还想跟父亲说点什么，父亲却闭上眼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姐姐早已上班去了。母亲正在收拾屋子，见我起床就对我说：“你爸一早就去买菜，他讲小张今天要来吃饭，你和她讲好了，她不反悔和你好？你姐讲的那个汪老师和她是回么事？”

“那个汪老师是一厢情愿，小琴对他没什么好感。她对同宿舍两个都讲了选我决不返悔。”我把从晚无意听到她们的谈话又对母亲讲了一遍。

“看来她和你还真是有缘，没认识你几天就敢当着同事的面承认你们的关系。这么说，她今天来吃饭就是正式定了下来，我得给见面礼了，你看我该给她多少？”母亲很认真地问我。

“你这些规矩就免了吧，我昨天上她家，她父母对我很随和，也没给什么见面礼。我们也就随便一点，莫搞得她难为情。”

“这事你说了不算，你姐是媒人，我还得听她拿主意，你们这是婚姻大事，说不定我们疏忽一点，这小张兴许就反悔和别人好了。这事马虎不得，该讲礼的地方还是要讲礼的。你姐上完一节课后，她要回来的。看她么样安排。”母亲这么讲，我也不好多说，只好等姐姐回来后再说。

姐姐回来见母亲没忙着做饭就问母亲：“小琴没和爬坡谈好？今天不来吃饭了？”

“来呀。她讲下午来，我这么时就不慌做。”母亲平静的回答。

“那爬坡的人呢？”姐姐又问母亲。

“在你爸房间里看书。小张今天下午来吃饭，你要不要给见面礼？”

“爬坡么样给你讲的？”

“跟他搞不清白，他讲给小张见面礼小张会难为情，这是个么话，我能听他的么？”

“这是他自己的事，你还真不肖管。我去告诉他该怎么做。”

姐姐和母亲的对话我在房内听得一清二楚，见姐姐进来，我忙问她：“你想告诉我么事？”

“小张有个弟弟喜欢下棋，他总是输给汪老师，输了就叫汪老师哥哥，你也去赢他，让学校老师都听见他叫你哥哥，汪老师自然就死心了。”

“就这么简单？”我笑着问姐姐。

“你别小看她弟弟，这小家伙的棋走得才好，我们学校里只有汪老师走赢了他，所以他对汪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能看几步棋？我赢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很自信地对姐姐说。

吃过中饭我随姐姐到她学校，她指着那扇半开着的门对我说：“那就是张校长的宿舍，张校长一早就到县里开会去了，估计小琴的弟弟一人在家。他叫九儿，我们都叫他老九，你去找他吧。”

我推开门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在看一本连环画的小人书,我轻声地问他：“你是老九吧？我来接你和你大姐下午上我家吃饭，好么？”

他抬头盯着我看后，用大人似的口气对我说：“你是武汉回来的小牛么？想当我的哥哥没那么容易，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怎么过？”我微笑地问他。

“走棋呗，三局两胜，你赢了我就叫你哥哥。”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说话算数。”

他一副人模狗样逗得我忍不住笑了，我叫他摆好棋，很认真地和他较量，三局他都输了。我笑着问他：“服了吧？”

“我不服。你要走赢了我们学校的汪老师，我才能叫你哥哥。”他倔犟地对我说。

“我为么事要去和汪老师走棋呢？”我依然笑着问他。

“因为我先叫他哥哥的呀，你不赢他，我怎么改口叫你哥哥？”

“好！你前面带路，看我是怎样赢他的。”我信心十足地对老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