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立刻写信问姐姐张老师的民办教师身分,什么时侯可以转为公办教师的身分?并请姐姐在回信中告诉我,这位张老师是否愿意与我交朋友?我在信中言词中,流露出焦急的情绪,这是我在以往写回家的任何信中不曾有过的着急话语。我想姐姐看了我的信后,也会急着给我回信。
果不其然,我很快地就收到了姐姐的回信。她在信中劝我不要着急,并告诉我张老师的转正批文很快就要下来了,估计在“五一”前后就到了。并打听到了她是己亥年八月二十八生的,与乌子叔算的很是巧合。姐姐在信中还告诉我,因为张老师的父亲是她的直接领导,所以,她不能在张老师的面前贸然地张口提我这事。还因为我推辞的王老师是张老师的闺密,也是姐姐的同事,所以,姐姐在张老师面前提亲前,要先把这些问题解决好后,才能最终给我满意的答复。
姐姐的这封信,我反复地看了好几遍,从信中的信息坚定了我的信念。看来乌子叔不是瞎说的。他讲的与我有缘之人必犯冲,且生在双月日的话,这下灵验了,我着实地信了。关键是我在与王老师见面时,虽与张老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身上那种特有的青春气味却使我认定她就是我终身的伴侣。因为我有了这样的信念,这就是我与张老师缘分的开始。
当晚我赶紧给姐姐回信,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张老师愿意与我谈朋友,我定下心来终身无悔。在回信中我告诉姐姐,如果需要我回家和张师见面,就给我发电报称父旧病复发,我即刻可回。原因很简单,我上次为谈朋友的事请假一次,所以这次再请假得找别的理由。
回信寄出半月后也不见姐姐回信,“五一节”过后刚上班,就听见车间的事务员老杨站在学习室门外叫:“牛爬坡的电报!”我赶紧出门接过电报看,只见电报上只有四字“父病速回。”我抑制住内心地喜悦,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相走到组长胡师傅的面前,把电报递给胡师傅看,胡师傅看后安慰我说:“你别着急,从电报上的字意理解你父亲应该没什么危险,不过你还是要回去招护几天,尽点孝也是人之常情的事。这样吧,我拿你这电报去给熊主任讲八一声,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胡师傅说完就拿着我的电报上车间办公室找熊主任去了。
我提着工具桶到砂场上做活,胡师傅从办公室回来见我在做活,赶紧走到我身边对我说:“熊主任批了你的假,你赶紧回家吧。”
“我现在走也赶不上今天的船和汽车。我打算把今天的活干完了,赶晚上的火车到岳阳后,再赶停靠在武汉至沙市的船到监利,那样还可以节约半天时间。”我忙把自己回家的打算告诉了胡师傅,胡师傅嘱咐我说:“你要去坐夜班的火车,白天做活还是不要累了身体,多注意安全。”
我远远地看见父亲弯着腰,在荷塘边用瓢一瓢一瓢地舀着水往桶里倒,我快步走到父亲身边,看见父亲脸色腊黄,忙从他手中着接过瓢说:“你痔疮发得这么厉害,哪能有力挑水,不是说好了的老幺每个星期天回来帮你们挑一次水吗?”
“他现在当了冰棒厂的厂长,忙得有两个星期没回家了。我虽说发痔疮,但挑半担水的力气还是有的。”父亲说着把瓢递给我,我接过瓢对父亲说:“你先回去歇着,我随后就到了。”
父亲转身离去,我望着父亲走上河堤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父亲老了还带着有病的身体自己挑水吃,我要是在父母亲身边工作,二老生活中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困难。这次和张老师见面,不管她愿不愿意和我谈朋友,我都要告诉她,我打算成家后回来工作。
我挑着满满的一担水经过赵老师家,见赵老师望着我笑,我忙搁下肩上的担子与她打招呼,赵老师笑着问我:“这次回家又是回来相亲的?”
“不是,是我父亲病了回来的。”我不敢对赵老师说真话,是怕姐姐在学校里的同事关系受到影响。
“你上次走后,我仔细地问过王老师,她讲当时心里有些慌,没把话说清楚,你看还能不能和她再见一次面谈谈?”赵老师面带微地问我。
“谢谢你的好意,我这次真不是为王老师的事回来的。你有事先忙,我得走了。”说完,我赶紧挑着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