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把布袋里鸟倒进大木盆里,母亲见了摇摇头说:“这多雀子放在这里,我哪有时间来献【扯】毛。”
对门的桃英下河淘菜经过见了说:“婶娘,这个献毛不为难。野鸽子的毛蛮好献的,麻雀毛不好献就剐皮。”她说完就放下手中的淘菜筲箕,动手剐一只麻雀给母亲看,她那溜耍的动作看得我目瞪口呆,大约分把钟的时间就把一只麻雀收拾得干干净净。我见后对母亲说:“你没时间放在这里,等我睡醒后来收拾。我一晚上没睡,实在困得不行了。”
母亲见我呵欠连连,心疼我说:“你熬了一通宵的夜,赶紧去睡瞌睡,这些雀子我弄干清了,把它们都腌起来。”
我到在床上就睡着了,母亲叫醒我时已是下午两点,母亲说:“中午吃饭都叫不醒你,这么时快去吃饭,乌又叔还坐在堂屋坐你。”
我听说乌子叔来了,赶紧下床去见他,想问一下起的姻缘情况,请他帮我算一算我到底和什么样的人有缘。
我见了乌子叔忙和他打招呼,想立即请他帮我算一下我和谁有缘分,他说:“不急,你先吃饭。男女只要姻缘相对,棒打都不退。”
“我上次给他订娃娃亲的时候,你不是说他俩八字合得来吗?结果呢,他高中毕那年就把那桩婚事退了,给他定亲的礼品是一样都没有要回来的。”母亲旧事重提,乌子叔听得直眨眼皮,黑少白多的眼珠子直转,他闭眼略作沉思后说:“这多年过去了,李姐还记得我当年说的话,我也记得当时你还问我他俩有没有缘分,我不是讲过他俩的缘分要等他俩长大见面后再说吗?八字合得来并不等于他俩就有缘分。”
“他现在长大了,和他常见面的女孩也有几个,不知他和哪个女孩有缘,你帮他算算看,看他和哪个女伢能过日子。”母亲接过乌子叔的话说。
乌子叔眨眨眼对我说:“老二,你把和你交往亲密无间的女伢的生辰八字报给我听,我过细地帮你算一下。”
我听了鸟子叔的话后,边吃饭边回答他说:“有个姓羊的,属羊。七月初九晚八点生。她三岁那年,她妈妈就去世了。”
乌子叔听我报师妹的年月日时后,闭上眼掐指一算后,很果断地说:“这伢和你没缘分。你俩过不到一块。”
“那是为么事呢?”我赶到有些意外,赶紧问他。
乌子叔笑笑对我说:“我说她和你不相配,是她出生在七月初八至七月十四这七天里,正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命属太阴,命硬克夫。只有阳刚之气十足的男人才能罩住她。你不是一个阳气十足的男人,即使你娶了她,日子也过不上头。再说这女伢命属阴,生性内向平日里言语短,不爱多讲话。你虽不是个阳气十足的人,但你性格外向多话,你和她在一起是不是感到没有话说?”
听乌子叔前两句话,我还以为是他在瞎说,什么命硬克夫?我才不信!可是他讲到小羊性格内向,平日里话少,我和她在一起感到没话说,这确实是真的事实,我又感到奇怪,他是么样晓得小羊性格内向的呢?带着这个问题我请教乌子叔:“这人的命运和性格,好像没什么关系吧?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怎么没关系?有的人生来性格倔犟,有的人生来性格就温和。在常人眼里是性格决定了命运,可在我们算命排八字瞎子的心目中,是命运决定了人的性格。人一辈子的命运生来就决定了你的一身,官运、财运、桃花运和寿运这都是命里带来的。你没有当官的命,你就是拼命的奋斗,你也当不了官。你命里受穷,无论你怎样挖空心思的赚钱,你也发不了财。人人个个都想长命百岁,可没有那样寿运的人,你是怎么也活不到这个岁数的。”乌子叔说得兴起,还想接着往下说,母亲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她拦下乌子叔的话说:“你说这么多做么事,你再帮他算算和那叫什么梅的李老师有没有缘分。”母亲完对我做个手势,示意我把雪梅的生辰八字告诉他。
乌子叔听了母亲的话接着对我说:“那你就把和你相好的另一个女伢的八字告诉我,我帮你算算看你们有没有缘分。”我迟疑一下后对他说:“这女伢她属么事的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只告诉我她是猴年的腊月初八,鸡年的元月八号。你说她应属么事的?”
“属相都是以阴历为主,她应该是属猴。你说说她是什么时候生的?”乌子叔语气十分肯定地对我说。
“她告诉我是早晨六点钟出生的。她爸爸告诉她出生的那天早晨下了好大一场雪,雪中的梅花开的十分的漂亮,所以她爸爸就给她取名叫雪梅。她的命好不好?”我一本正经地问乌子叔。
“这伢的命好哇!她占了猴尾的初八,也占了鸡头的初八。俗话说,要得发不离八。这年头年尾的八都被她占全了。她要是个男伢,命里必定大富大贵。”乌子叔说的兴起正要接着往下说,母亲又拦住他的话说:“你又扯远了,你干脆算算他俩有没有这个缘分,命里是不是相克?”
乌子叔抠了抠后脑壳接着说:“你是要我照直说,讲真话?”
“哪个要你讲假话?有么事讲么事,你就照直说。”母亲很认真地回答。
“你家老二一辈子走混运,命里不能大富大贵。这女伢命好,注定要嫁给大富大贵之人。她要嫁给你家老二,恐伯你家老二命里受不起。”听乌子叔讲这话我忙对他解释说:“我和她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没打算和她玩朋友。”
“你没打算和她玩朋友,跟她吃吃喝喝在一起鬼混个么事。”母亲很恼火的吼了我一句,接着又问乌子叔:“你再给我老二算算,他该找个么样的人才能把日子过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