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郑建国剪头的时候，小组的同事陆续地走出了学习室，郑建国见没其它的人就小声地问我：“你对我讲过你和小羊的事，我就不明白你现在就怎么喜欢上雪梅了呢？你是不是看雪梅比小羊漂亮才去追她呢？”

“你也这样看我？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一边给他剪头一边小声地反问他。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连组长胡师傅都是这样看你的。全组的人都认为你太花心了。我比你大几岁，听哥劝一句，不要三心二意了。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要专一。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旁人会认为你人品有问题。”听他这话我手一抖动，理发推子夹住了他的头发。

“哎哟，你对我这话有意见，你就这样整我？”郑建国笑着对我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和同事们都误会我了。你们都认为我追雪梅，谁见过我和她逛过街？看过电影和送她礼物？每次都是她找我帮她做事，我从没想要和她交朋友。我只向小羊提出过交朋友，被她拒绝了。”

“你们师兄妹是有感情基础的，她会拒绝你？”

郑建国问我这话，我只好把师妹拒绝我的原话告诉了他。他听后笑着对我说：“你各方面看起来都蛮灵光的一个人，怎么在她这话上就犯糊涂了呢？她说先交社会朋友不是拒绝你，是拿架子考验你，看你讲这话是不是诚心的。女伢的自尊心强，哪有你一提别人就答应的事。”

“你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我找个机会再去和她谈谈。”

“这事你得抓紧，迟了她真的就会和小邹好上了。”郑建国这话提醒了我，我打算再去找师妹解释一下我和雪梅交往的事情。

郑建国在水龙头下冲洗完头回到学习室，见我在给理发头子上油，走近对我小声说：“小羊下车回组休息，现在她小组学习室就她一人，你抓紧机会去和她沟通一下。”我见他讲话的表情十分认真，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就认真地回答他说：“我回车间后一直没和她讲过话，这冷不丁地去和她套近乎，她会怎么看我？”

“你不主动找她谈话，你又怎么知道她对你的看法？”郑建国的反问让我无话可说，我还犹豫不决地不想去，郑建国见我这样子，接着鼓励我说：“一家有女百家求，男方主动求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这有么事好举棋不定的呢？”我想想他这话说的也是，没什么犹豫的，师兄妹间正常交流也不怕别人议论么事。

我收好理发工具，走进行车小组学习室，见师妹低头看书，我轻轻地咳嗽一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合上书，面带微笑地问我：“你来算是稀客，找我有事吗？”

“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每年我都给你和师傅带小麻油，我马上要回家了，过来问你一下，今年还需要我给你带油吗？”

“师傅已经调出车间了，你还给她带油吗？”她依然笑着问我。

“一日拜师，终身为师。别说是调出车间，就是调出厂我也会认她是我的师傅，过年过节我也会上门看望她。”我语气坚定地回答她。

“算你还有良心，没忘记师傅。你想给师傅带么事就带么事，我今年没什么好让你带的。你还是想想给你亲爱的人带点什么。”

“我一个外地人，在这里举目亲，除了师傅和你是我的亲人外，我哪里还有亲爱的人。”我口气哀怨地对她说。

“你哄鬼？你宿舍的大门都被那些美女踏破了，你能保证那些人中没你所爱的人？”

“天地良心，我向你保证，你所指的雪梅和佳茜都是她们找我帮忙做事，我从没和她们谈情说爱。”

“我要你给我保证个么事，你们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她收起笑容，沉着脸对我说。

她表情突然地变化，我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时，原来小邹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看来师妹很在乎小邹的感受，想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我只好识趣地赶紧从行车小组的学习室退出来。

我回到自己的学习小组，郑建国用干毛巾擦干了湿头发，见我阴沉着脸就安慰我说：“碰钉子的情况我也遇到过，没什么了不起的。东方不亮西方亮，你不是和雪梅的关系还可以吗？你赶紧向她去表明态度，免得耽误了自己地耽误了别人。”郑建国见我不作声，还想安慰我几句，见组长胡师傅进来，也就只好对笑笑不再作声。

胡师傅见我不高兴就问我：“小牛是不是想家不快活？今天都腊月十五了，想回家过年也蛮正常的。”我赶紧接着胡师傅的话说：“我只有十五天的探亲假，现在回家过年时间不够，我正着急呢。”

“不用着急，你平时加班我都给你计着呢。累计起来你也有十天的倒休了，你明天回家过年也够了。趁现在车间任务不足，赶紧请探亲假回家多玩几天。”

听了胡师傅的建议，我马上写了张请假条给他批。他签字后，我又拿到车间找熊主任签字，然后拿着假条到人事科找罗干事签字，罗干事看完我的请假条问我：“你是坐船还是坐车？”

“我们家不通车，坐船。”我爽快地回答。

“坐船的路程假是五天，以后通车了就没有这长的路程假了。”他说完就在我假条上签上了二十天的假期，盖上了人事科批假的专用章递给我。我接过假条说声“谢谢”赶紧离开人事科。

刚走到厂大门口，就听见雪梅在背后叫我，我只好转过身站在那里等她。她见我十分高兴的样子就问我：“是么事让你这高兴？”

“我的探亲假批了二十天，我明天就可回家了。”我高兴地告诉她。

“你明天就走，那我腌鱼的事么办？”她有些着急地问我。

“你现在就去买作料，下班后我就去帮你腌鱼。我现在得赶紧到车间去交请假条。”我不等她回话，赶紧向车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