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宿舍时已是零点三十分,我用钥匙轻轻开门的响声,惊醒了熟睡的小张,他拉亮了灯问我:“你怎么搞到现在才回来?九点多钟的时候,雪梅来找过你,请你帮她去腌鱼。”
“她鱼剞好了?是你帮他剞的?”我有些好奇地问他。
“我哪会剞鱼?是别人剞好了送给她的。”
小张的回答,我想到可能是范师傅送去的鱼。范师傅这人真过细,还把鱼剞好了送去,干脆腌好了送给雪梅不更省事,免得她找我的麻烦。
“你到底去不去?”小张见我不作声,紧跟着问一句。
“你着个么急?天这冷,剞好的鱼放两天都没问题。你就安心睡你的瞌睡。”我也赶紧上床睡觉。
七点半天大亮,我到三食堂去买早餐路过雪梅的宿舍,顺便看看范师傅究竟给他买了多少斤鱼。刚上到二楼就迎面碰上了下楼买早餐的雪梅,她返身带我回宿舍。
在她宿舍里我看见五条剞好了的鱼,只是没刮鳞,我便对她说:“这鱼没刮鳞,盐要放的多些。是你要范师傅把鱼剞好了送来的?”
“哪能呢,在范小龙面前我开不了这个口,是和我搭班的王老师去办的这事。她叫我把拾块钱和那份票交给她,是她去办的。范师傅送鱼来时把那份票退给我了,说是尽我那拾块钱买的鱼。你帮我看一下,这五条鱼有多少斤?”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鱼的个头大小,估摸着每条鱼都在四斤左右,拾块钱送二十斤鱼来,这说明范师傅给她买的全是平价鱼。我忙对她说:“范师傅送来的鱼足有二十斤。按价格计算,他给你买的这鱼全是平价鱼,这可是个大人情。”
“这大个人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微笑着问我。
“还呗。回家过年后,把你家乡的大栆带一包叫小龙送回家,范师傅两口子见了肯定高兴。这叫走过的路长草,兴许你还图二回呢。”我以玩笑的口气告诉她。
“好,就听你的。我这二十斤鱼得把多少斤盐?”
“一斤盐吧,其它的配料你都准备好,下午下班后我来帮你腌鱼。”
“好的,现在我们马上去过早,眼看就要上班了。”
我们谈笑着,一同向三食堂走去。
我俩刚走进三食堂的大门,迎面碰见小组同事郑建国,他笑着对雪梅说:“我上次请他给我理发,不知你为么事要发那么大的脾气?搞得我这长的头发也不好找他了。”他边说边对我挤眉弄眼的。
“对不起,那次真不是为他给你理发的事发脾气。你想理发只管找他,我没意见的。”雪梅笑着回答郑建国,郑建国马上对我说:“听见没有?她没意见,你今天抽空帮我把这头剪了。”
“你先回小组等我,我买好过早的马上就来。”我又假装生气地对雪梅说:“我的事你以后不要管。”
雪梅见郑建国走远了,小声地问我:“你为那事还在生我的气呀?”
“你说呢,我该不该生气?”
“你小心眼,我不想理你了。”她说完赌气站到离我很远的一个队去了。
我从食堂出来,左手端着稀饭,右手拿着馒头边喝边啃。刚走到车间门口,就见郑建国站在大门口等我,当我走近他时,他小声地对我说:“今天上班我俩都没活干,我还是想麻烦你帮我剪个头。不知你方不方便?”
“这有么不方便的,过完早就帮你剪。”我很爽快地答应郑建国。
“这次帮我剪头不会挨雪梅的骂吧?”他试探性地问我。听他这话我一楞,我马上对他解释说:“上次是她的副食品票在我手里,找不着我的人,她着急,才发我的脾气。这次她没什么好发我脾气的了。”
“我还以为你得了气管炎(妻管严),随么事都要听她的。”
“这个玩笑你可开不得。我和她只是原来的同事关系而已。”我很认真地对郑建国解释。
郑建国对我笑笑说:“我看你俩的关系比你和小羊的关系亲蜜才说这话的。这么说你心中所爱不是雪梅?”
“不是。”我肯定的回答。
“是你师妹小羊?”他继续问我,我沉默不语,他见我这副表情忙安慰我说:“你师傅从车间调走后,你们之间的误会没人帮你调解,这个忙我可以给你帮。”
“没用的,我师妹早已爱上了别人。”我口气有些酸溜溜地对郑建国说。
“你是指清砂组的小邹?他追你师妹是追的紧。好像你师妹一直都没有答应他。要不,我帮你去打听一下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地摇摇头,没精打彩地向小组学习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