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小张和他老乡小李下象棋,小李见我就问:“今天为么事一个都没捉到?”小张接过小李的话说:“我才和他讲好,牛哥的青蛙捉回来后,明天的酒钱谁输谁出,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空手回来。”
“我也没想到今晚江边一个青蛙都没有,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办法,我只好早点回来看你们走棋了。”我说完顺手把布袋丢到床底下,对捉到黑鱼的事只字未提。
接着小张告诉我:“你刚出去,你师傅的儿子华华来找你,叫你回来后,到他家里去一趟,具体是么事,他也没有讲,你还是赶紧去吧。”
“现在去是不是有点晚?九点钟都过了。”我征求小张的意见。
“你师傅是个大忙人,不会睡得这么早,兴许她现在还在等你。”小张说这话时头都不抬,只顾看他的这盘棋。
我从小组出来已经好几天了,和组里的同事都失去了联系,师傅找我肯定是有要紧的事告诉我,时间虽然有点晚,但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跑一趟。
我见师傅家的灯还亮着,就轻轻地敲门,师傅在屋里问:“是哪个?”我赶紧回答:“是我,小牛”师傅开门请我进屋里说话。
我见小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件铺开的旧棉袄,就有些好奇的问:“这大热天,你动这旧棉袄做么事?”
“我想把老大穿小了的棉袄改改给老幺穿,天热太阳大,洗了晒容易干。”她见华华在小房做作业,赶紧带上小房的门,然后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我叫华华找你来,是有个重要的信息告诉你。”她说完这话后盯着我看,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好赶紧问:“你说的这信息与我有关吗?”
“我今天做活的时候,浇注组的小井过来告诉我,他的铁杆哥们昨天掉了个大底子。他讲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小邹提着一大哈的东西上小羊家去看她,被小羊拒之门外,小羊根本就没让小邹进她家的门。这样看来别人传他俩玩朋友的事是假的。我觉得这事有必要早点告诉你,不管你俩的缘分如何,我觉得你在这事上还是有机会的。趁小羊现在还在家养伤,你再买点东西上她家去看她,试试她对你的态度怎么样?”师傅说完这话等着我表态,我觉得师傅对我是真的关心,我连忙表态说:“你的这个建议蛮好蛮及时的,就是我不知该买什么礼物的好。”
“这马上要过端午节了,眼下时兴送芝麻糕和绿豆糕。副食品票的五十三号可以一样买一盒。你的一份票也只能买两盒,不过,心意到了就行了。主要是看她对你的态度怎么样。”我觉得师傅这话说得有理,人好水也甜嘛,彼此有情有义哪在乎礼品的多少与贵贱。
我离开师傅家在回宿舍的路上想,小羊和小邹在车间交往频繁,平时接触也显得十分亲密,小邹上小羊家看望她,作为一个车间的同事,小羊也不该将小邹拒之门外。当我回想那天自己提着青蛙上她家时的情景,我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哪天我碰到她父亲的徒弟在她家学外语,她虽然没有拒我于门外,但也没有热情地请我进她家。看来小邹那天去的也不是时候,有可能是那位大学生在她家学外语,她不愿看到小邹和那位大学生碰面的尴尬场面,作出的明智之举吧。
这样想我心中释然,看来小井给师傅的信息是真实的。只是师傅太过于关心我,没细想其中的原因,就赶紧告诉了我。我应该冷静思考后,再决定该不该上师妹家去看她。
回到宿舍后,小张和小李的棋摊子散了,正在和小张聊天的小李见我回来后,知趣地对我说:“你都回来了,看来时间不早了,你们该休息了,我也该走了。”我对小李点点头,送他出宿舍门后,随手将门关上。
小李走后小张问我:“你师傅这晚把你叫去,是不是请你喝汤?”
“是啊,不过是心灵鸡汤。”我故弄玄虚地说。
“牛哥,上了师傅家一趟,你讲话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是心灵鸡汤?”小张有点好奇地问我。
“和师傅谈心,排除了心中的烦恼与忧伤,我觉得比喝了鸡汤还要爽。”小张听我讲这话后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觉得我这人不可理喻。
第二天中午我刚走到三食堂门口,就碰见雪梅端着八两米饭从食堂里走出来。她平时一次也就是二两的量,今天买这多饭,难道是她宿舍来客了?她见我用怀疑的目光看她,马上微笑着对我说:“我把你下午的饭买了。今天下午我休息,你可要早点来。”听她讲这话,我正想问她今天星期三,她下午怎么会有时间休息的,她却一低头的笑着走了。
下午四点钟我去敲她宿舍门,她开门我见面就问:“今天星期三你怎么有时间休息?”
“我们女老师每月都有半天的例休,这时间由我们自己选择。你连这都不懂,还不赶紧把床底的才鱼拿出去杀了。我还有几本作文要改,你先把才鱼汤做好。”
我把才鱼汤做好后,她的作文本也改完了,剩下的事她做,我在旁边和她有句没句地闲聊起来。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昨晚师傅给我讲的事抖了出来,她听后马上对我说:“你师妹不接受小邹的礼物,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小邹买的礼物不合她心意,她不想要。二是她有朋友在家,硬性地拒绝他。不管哪种可能你都没有戏,你还是死了这份心。”
“你可不能把话说得那样绝对,兴许我还是有希望的。”我笑着对她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看来她好像有些生气了,接着她又说:“我看你是自作多情,你和她相识这几年,你知道她的生日吗?”
她还真是把我问住了。我曾经问过师妹的生日,她笑着对我说:“你包打听呀,女孩子的生日是个人秘密,哪能随便告人。”从那以后,我在师傅的面前也没提过师妹的生日,也不晓得师傅知不知道师妹的生日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