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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但这一望,心下便就了然,白泽收却神通,和颜悦色道:“且请放心,再不济,也不至于迷路。”贺云城嘴角一抿,侧头瞧了月庭一眼,将头一埋,总不答白。行旅萧索,海面之上不过偶有鱼群飞掠,并没别的景致,所幸一路行去,既不曾遇着什么风暴,亦不曾见着什么妖邪,倒也还算太平。

少君靠着那龟壳边缘侧身斜坐,耳中是淼淼水声,侧目看去,眼中所见却只得贺云城与萧月庭。这番瞧着,心下却比身畔那大海还涌动得厉害些。心头翻来覆去的,皆是惭愧—一时觉着愧对父母,凄凄惨惨有些不忍;一时觉着愧对师尊,惘惘怅怅有些不堪;一时又觉着愧对广陵兰亭,忿忿而怨,惶惶而哀;一时又觉着愧对月庭云城,切切自责,戚戚自悲…正个感慨万千,突听贺云城“哎”得一声,抬眼看时,却见他跳将起来,指着前方道:“到了!”

回转身来,循声望过去,却见前头渺渺烟波之中,矗着一座珊瑚之山。那山山脚与海相平处,山石黝黑一片,山石缝隙中缠挂着无数碧幽幽、黄澄澄的海草。山脚之下,傍山开着一条阶梯,盘山绕行,直通山顶。那半山之上,耸立着许多奇形怪状、五彩缤纷的珊瑚礁。将近山顶,便就生着一片茂密的红树林。树林之中,远远可见高楼轩馆的飞檐翘角。

遥见此山,白泽便就点头道:“岁月悠悠,不想还有重见之期。”蠵龟悠悠,踏波而前,距那巨山约有数里海路时,那海波之中,突地轰然一声巨响,猛然窜出一尊黄铜巨像来。

这巨像身高十来丈,头戴金冠,身穿金甲,打扮分明是个羌老将士,然形容身段,却同中土人物一般无二。那黄铜巨像踏在波间浪头,手里提着个两三丈长的铜斧,瞪着一双点漆的巨目,朝着白泽等人厉声叱道—“何方人物!敢擅闯禁魔之海!”

它这声气嗡然而响,好比数百铜钹铁锣一起敲动,直震得人两耳蜂鸣。何不为按住耳朵,咋舌道:“这守卫的声音也忒大了些!”白泽听得呵斥,却是四蹄一抬,沿着那蠵龟的颈项慢慢踱到它头顶,朝那巨像呼道:“太玄都旧主来访。”那黄铜巨人低下头来,上下打量两眼,“呔”然一声,却就问道:“治心入道,科术参罗,各云要妙,由之有缘。未审今之所最要,何方为胜?”

白泽眉头一皱,缓缓道:“胜理虽多,其有最者,治心之要,在乎惭愧;动心举目,转体安身,常怀惭愧,不忘须臾,心神乃定。定则入道。此为最要也。”那黄铜巨人“咦”得一声,却是退开一步,颇有些狐疑道:“何所惭愧,而得入道?”白泽迟疑片刻,缓缓道:“心有神识,识道可尊。尊由无为,而我有为,有为有累,志愿无为,无为无累,不可便及。力进苦迟,负累稍至。为此惭愧。惭愧既立,常在心中。心中有惭愧,俯仰思道。思道不忘须臾,则神明定乎内。内定则罪去,罪去则福来,福来则成真,成真则入道,入道由惭愧,惭愧则入神也。”

那黄铜巨人听得这话,却是将头一点,瓮声瓮气道:“果然是旧主来此。”言语之下,将那铜斧望腰间一挂,倏尔之间,便就沉下波去。何不为站在龟背,探头望水下一望,那水底下干净分明,哪里有甚影踪。

过此盘诘,蠵龟径直去那山脚下的蟠道,一路上再不见个异样响动。靠近巨山,却见那山脚下的滩头上堆着数不尽的骸骨—多是龟蛇巨鱼,不过偶有些羌老骸骨。

登临上岸,白泽收却蠵龟,领着众人拾阶而上。那山道两侧,满是嶙峋乱石。乱石之中,却就见着许多蝮蛇与螃蟹。除此之外,便不曾见着别的活物。行至半山,那五光十色的珊瑚丛中,没了蛇蟹,却就见着许多鸟窝。只是窝里坐着的,不是寻常海鸟,却是些彩羽辉煌的雉鸡。这些雉鸡见着人来,一不惊惶,二不闪避,直愣愣的伸直脖子,两只眼珠子将众人瞪着,口中却不作声。

何不为被这些雉鸡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声同胡不与道—“这些老鸹子,眼睛怎么跟人似的,瞧得人发毛。”胡不与听他一说,瞄他一眼,扯了扯他衣角,低声道:“浑说甚么!你瞧它们作甚。管不住眼睛,你就瞧我的后脑勺。我这后脑勺包治百病。心虚心慌一瞧就好。”何不为啐他一口,却就当真掉在他背后去了。

登行一时,终至于山顶。那山顶也还平阔,一条三四丈宽的石板道接着碎石山道通向山顶的古城。这石板道两侧都是茂密的红树林。林中多是秋茄与红树,也杂着些黄槿、银叶、海杧果。这些个树木与别处不同,生得颇高;其枝杈覆道,落叶满径,那石板路瞧着未免便有些萧索。

石板路侧,隔着十来丈远,左右两侧便各立着一根七八张高的珊瑚柱子。那柱子上每隔三尺便左右各挂一片蒲扇大的贝壳,壳中皆散着一捧珍珠。那珍珠各色都有,大的如拳头,小的如指头,都发着莹莹白光。一根珊瑚柱子便同一座灯塔一般,将周遭黯淡昏暗的林子照得透亮。

在这红树林中绕行一阵,到底近了古城。这古城远远瞧着便甚有气派,比及近了,才叫人胆颤心惊。这巍然巨城,竟是以金银铜铁各色金属浇铸而成。近这城门,见那城楼,真个是铜墙铁壁。两扇大门,都是黄铜铸就,不知重有几何。如今城门紧锁,却不知要有何等力气,才能推开大门。

这古城建筑,与中土大不相同,只这城门倒有几分相仿。那城门门前,立着一块黄铜巨碑。碑座乃是两个赤膊羌老,彼此背对,以背驮碑。那碑上铸得有字,少君等抬眼看时,那却是中土文字;笔划虽潦草些,倒也还识得,书的是“困魔城”三个大字。

城门之前,却见站着两个“活人”。一个瞧着似乎是中土人物,穿着五彩锦绣的轻纱裙袍,头戴雪白羽纱冠冕,披着莹白羽纱大氅,足下蹬着一双灰白羽纱缎面长靴,长眉修目,瞧着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儿郎。一个却是青铜浇铸的羌老形容人物;穿着铜衣铁袍,头顶簪着根青铜簪子,颌下有须,瞧着像个四十来许岁的羌老。

那身穿羽纱的,见着人来,两眼浑浑噩噩的,径直直视,似乎目中不见有人。那青铜羌老反倒眉头微皱,嘴角微抿,四个蹄子“噼啪”作声,踩着石板路缓缓而前,比及彼此相近,它便将头往前一探,从腰间解下一柄青铜大刀来,挥刀在手,“桀桀”一声怪笑—“是谁这般不长眼睛?竟敢自投罗网?可知这困魔之城,生者不生,亡者不亡,哪里是你们来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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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神兵第1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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