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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行景,孤标道人却是有些讶异,惑然道:“你那梦境所显,瞧着像是阴鸷之所,幽黯之地,如何此番前来,却是这般一个世外桃源?”葛年哂然一笑,冷道:“王府尚有侧门,皇宫也有后院。那高墙大厦之中,便没个密室不成?”冰砚不同他几个理论,率先步出这冰窟,踏足那桂花林下。

这花树之下,一无荆棘,二无杂草,只得寸许来高的一层坚冰。这坚冰如镜,掩映花树,惊蛰跟在后头,探头一照,冰上却照不出自家人影,“咦”得一声,诧然道:“影子呢?”冰砚微微一笑,摊开手掌,轻笑道:“在这里呢。”惊蛰抬眼一看,其掌心缩着一团核桃般大的黑影,伸缩有时,滚动无定,若不是黑的,瞧着倒像湖心闪烁的月影。葛年跟上前来,左顾右盼,一边打量,一边慨叹—“倒难为它长。这等坚冰,竟还蔚然成林了。”

言语中,一众翛然而行,也不多时,便就至于那玉宫之前。这玉宫崔嵬,宫门之前立得有一块十来丈高的雪白玉碑。那碑上自然有字,写的是“金盘承瑞露,玉杵碎玄霜”。宫门上悬着一匾,上头题得有字,葛年抬眼细看,却是“蜃海冥夜”。

那宫门之下,却也站着两行提枪拿棒的守卫。这守卫生得矮壮,人不多高,腰粗膀圆,肩宽胸厚,且虽都满脸络腮,却是个个光头;又穿得也奇,套着个绯红的交领半臂,穿着个翠绿的犊鼻短裈,也不穿鞋,只踝上拴着一根红绳。腰上还系着根大红的垂丝长绦。

惊蛰不知底细,恐他等瞧出破绽,跟着冰砚,立在玉碑侧旁,觑眼偷看,这一干守卫浓眉深目,高鼻大脸,瞧着与中土人物生得有些异样。孤标瞧得分明,两眉紧皱,压低声气,朝火蝎道:“你同那蛤蟆斗了多少年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么?”火蝎干咳一声,道:“瞧着像是青狗居所。向往只是耳闻,却未曾亲眼目睹。”

孤标瞪他一眼,缓缓道:“这青狗是个什么东西?”火蝎心黑脸厚,哪里管他这眼色,他问得慢,这厢应得也不快,慢吞吞答道:“这青狗又名菌狗,虽个名字里带着个狗字,实则是只兔子。这青狗姓廖,名字不得而知,但许旁人唤他醒醒道人,乃是个龙阳之君。他有个相好,唤作顾菟。这顾菟听着像兔子,实则却是只蟾蜍。这蟾蜍也没个名字,自称玉炼朱颜胡先生。想来是同为蛤蟆,这顾菟同宝相认了宗亲,宝相比他年岁小些,唤他一声兄长。时下常捉些好皮相的活人,与他作个孝敬,也算有个往来。”孤标听得这话,却是有些吃惊—“这宝相比他还小些?那这兔子蛤蟆活了多少岁数了?”火蝎摆头道:“这如何晓得。”孤标皱眉道:“那你怎生晓得这青狗顾菟的底细?”火蝎道:“我同他闹了这么些年,也捉过他几个灰孙子。有犟嘴的,也有不倔的;略施手段,什么都肯招。只是毕竟喽啰,能知道多少。左不过也就这些罢了。”

冰砚这藏形隐声的法子尚可,灵印同孤标低语一时,一干守卫浑然不知。冰砚一旁听了,见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侧头低声道:“是甚光景,进去一瞧,自然就见分晓。且都跟紧些。”言语之下,催禖hong术法,将个限界笼得开些,避开守卫,悄没声息的行入这玉宫之中。

这玉宫颇见精致,墙头柱上,无不精雕细琢;那飞檐之下,纹饰祥云,明窗之上,雕镂松柏;偌大一座宫阙,一砖一瓦,皆是珍物奇玮。那葛年也是见过些的人物,如今行于其中,却也有些目眩神离。就这般瞧了一阵,同冰砚低声道:“怕是凌霄宝殿,也止得这起形容哩。”冰砚嘴角一抿,并不答应,倒是孤标道人一声冷笑:“琼楼玉宇,乃是尘世大俗。真是清静仙人,云为帷幄,霞与枕席,哪里至于此。这青狗顾菟,白活这么些年,真个俗不可耐。”

众人行在一处院廊之下,正个评骘,冷不防前头影壁后转出两个矮壮的浓髯汉子来。两人套着条绲裆裤,跣足赤膊,各各捧着个三尺宽的海棠式白玉盘子。一个盘中立着个尺许来高的荷苞红玉瓶,瓶下摆着两个高脚细耳的三足黄玉樽。红玉瓶没有瓶塞,内中一股酒香,十分浓烈。一个盘中端着个细嘴翡翠茶壶,旁边一个绿玉小盖钟。

走在左首那汉子脸盘子宽大,两腮有肉,瞧着一张脸好比端午上的大圆糍粑;这汉子两眉拧在一处,边走边唠叨,一脸的不耐烦—“哪里来的竹竿子野汉子,叫什么来的,是霍林还是霍桐?非得要人守着,宫里头的人多了去,谁不使唤,偏是把咱们屋里头最拔尖的叫了去。这汉子多金贵?瞧着也就比咱们头顶多生一撮毛罢了。有甚稀奇。这节骨眼上,他们甩开手去求缘,偏是你我端茶送水不得闲。真真气死人哩。”

右首那汉子脸盘子也圆,只是下巴生得有好几层,一把胡子也遮不住;肚子圆滚滚的掉在外头,瞧着像在身前挂了个腰鼓。听得牢骚,却是哈哈大笑:“快罢了。你便得闲,你能求得那宝贝的仙缘?你能将它两个从水月中间捞出来?别自欺欺人了,咱们一起去了多少遭,哪回你摸着个角了?”左首那糍粑脸“哎”然一声,忿然道:“仙缘这东西,谁作得准了?往年摸不着,谁说今年就摸不着了?不试一试,怎么就好死心。”

那千层下巴听得这话,又是一通大笑,唾沫横飞的笑骂道:“罢罢罢,今儿你没摸着,明儿你去求胡先生,许你再摸一回罢。”糍粑脸啐他一口,骂道:“短命鬼,错过今日,难道还摸得着?”那千层下巴白他一眼,笑道:“亏得你在咱们这里呆了这一二百年,竟是个糊涂虫。那水月日日都会上来。并不仅限今日。只是仙尊不喜闹热,平素不准人去罢了。胡先生性情好,你求他,他未必就不准。等时辰到了,水月上来,你一个人去捞罢。静悄悄的,又没个人同你抢。你爱捞多久捞多久,你爱从哪里下手从哪里下手。只一件,别撞着仙尊出行,若叫他瞧见,怕不打折你的腿。”

冰砚等见他两个过来,齐齐靠廊边立着,等他两个去了,孤标道人道:“不寻那霍桐山道人了。这两个癞蛤蟆所去,必是那宝相的地方。咱们尾随而去,定有所获。”火蝎听得这话,却是嘴角一撇,慢吞吞道:“依得我说,还是先寻那霍桐山的道士为上。”孤标诧然道:“那贰负之尸乃是不世之宝,这蛤蟆放心放在那道士手上?”火蝎瞄他一眼,慢声细语道:“你没听那两个蛤蟆说么?别的人都不派,派的是他两个屋里头拔尖要强的。这两个蛤蟆,咱们瞧着虽丑,只怕在这玉宫里头,也还算有些脸面,他两个屋里头拔尖的,想来更厉害一层了。如今怎么样呢?去伺候这霍桐山的小道士去了。你说这小道士要紧不要紧?”

那孤标道人听得这话,却是一肚子疑窦,惑然道:“这道士瞧着年岁不多大,本领不多强,没见着有甚过人之处。这宝相这等看得起他,却是什么道理?”灵印听得这一问,却是哂然一笑,冷冰冰道:“那宝相夺这贰负之尸。未必就觉着多金贵。不过是为着让我恼恨罢了。便得手了,他也未必将那东西瞧在眼里。好比那古玩奇珍,瞧得上的,自然觉得是价值连城,那瞧不上的,自然也就觉得是一文不值。这道士年轻,见过多少好东西,见了这宝贝,焉能不动心?他见宝相拿在手中,并不称意,但只开口,那宝相怎么就不舍得?”

那孤标道人听得是莫名其妙,奇道:“便不称意,怎么但一开口,他就舍得呢?”那火蝎听得这话,却是嘿嘿一笑—“这道士乃是仙家真人,那妖精瞧着,自然是一口好吃食。这青狗顾菟,岁数比宝相还长,自然有个躲天劫,避天谴的妙方。这宝相与我年岁相近,道行比肩,自然也到了紧要时分。为了活命,自然什么都肯。那青狗顾菟,原是古物,什么奇珍异宝还能放在眼中,所贪图的,所爱好的,只怕还在这一口吃食上头。”葛年从旁听得,却是打个寒噤,颤声道:“这蛤蟆精哄了苗璧泉来此,却是要他与这青狗顾菟打牙祭?”火蝎嗤然一声冷笑,两个眼睛睁得雪亮,朝着葛年森然道:“如若不然,这蛤蟆明知他两个吃人的,还带他来此,那是为了甚么?敢是因为他生得俊,想要送给人作面首么?你可不也瞧瞧他那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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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神兵第1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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