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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翠竹得了灵通,竹尖摇摇晃晃的垂将下来,冰砚缓步上前,既不见她列印,又不见她吟咒,不过望那竹尖上轻轻一点,那竹尖上霎时刮下一阵风来,一干人等登时腰身一紧——两足虽则还立在原地,那腰身却似糖膏一般,被这一阵风扯作数十丈长。且这一见长,一众人等的上半身便烟化风聚似的,竹林也好,墙垣也罢,皆是一穿而过,就此径直追在了王方平与凝波背后,堪堪相距,不过数丈。

他两个走一步,这腰身便就长一尺,不紧不慢,不近不远,行止可见,声息可闻。只是人则近了,那凝波方平却都一毫不知。且见王方平正惴惴不安道:“……仙果失窃,我爹震怒非常,已经令合教上下,立即搜寻。这地方只怕不能待了。我且先将炉子收了,你同我一道,只说追寻仙果下落,先逃远些再说。”凝波皱眉道:“那炉中丹砂,金精完备,水基充允;只差个致物,略一点化,便能成丹。这起当口,正是十停路走了九停处,怎么就好收炉子!咱们藏身这地方,一则偏僻,二则艰险,寻常人想不到;便想到了,也来不到;便来到了,有我这浮黎梦草遮护,那也见不到。你怕他怎地!那尸妖再厉害,一时半会也寻不过来。你好好的守着炉子。我自有打算。”

王方平听得这话,“嗐”然一声,跌足道:“我爹向来不近人情,咱们若耽搁久了,被他知觉,我倒罢了,只怕你,只怕你……”言语至此,却又期期艾艾,接不下口。凝波听得这话,却是嫣然一笑,长眉斜飞,眼横秋波,半嗔半笑道:“只怕我怎样?”王方平侧过头来,呆呆瞧她两眼,又侧过头去,耳根红了一片,低声道:“罢了,一发都听你的便是。若果然寻来了,再说寻了来的话。”凝波噗嗤一笑,凑将过来,在王方平脸颊轻轻一戳,软语温言道:“呆子。若不为着咱们将来有个盼头,我何苦炼这金砂。什么门户之见,什么正邪之别,等到金砂得成,咱们有了大神通,可还有谁敢说三道四?彼时你爹也好,我师父也罢,凭着是谁,又怎能管着拦着?”

王方平听得这言语,但觉两眼微微有些温热,调转头来,握住她雪白玉红的一双柔荑,瞧着她明如晨星、澄如月湖的双眸,轻声慢语道:“这一生,定不负你。”凝波莞尔一笑,抽回手来,撇嘴道:“这话我可不信。你活了这么一两百年,不过都在这荒山野岭里头,所见有限,所闻不多,见着个青春脂粉,自然就动心。将来得了大道,天下纵横,见着那倾国倾城真绝色了,自然也就变心了。”王方平听得这话,却是脖子都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那我与你起个誓。”

凝波啐他一口,笑道:“谁稀罕。将来事端,自然将来再说。你变心也好,薄情也好,如今却哪里管得顾得。”见王方平急赤白脸的,噗嗤一笑,又低下头去,柔声细语道:“远的就不说了,如今负不负我,却都在那炉子上头。你可仔细些,别把咱们的将来都断送了。”王方平抓了抓两腮的络腮胡子,讪笑道:“你放心。”

言语中,却见凝波调转身去,望着那虚无空中连连甩得两个巴掌,那虚无之中,“噼啪”两声,直是又响又脆,错愕之中,却见凝波侧身回来,含笑道:“那鸣蝉针乱了经纬,不扇两巴掌,那玉蝉不长记性。”那王方平情令智昏,不疑有他,哪里晓得吃这两巴掌的,却是拖在凝波身后的苗璧泉。

这苗璧泉囿于桎梏,不得动弹,被凝波麻袋似的拖行,本有些不忿,听得凝波王方平言语,一时忘形,忍不住笑出声来。凝波这梦中结梦,境中生境,原不怕声息外传,奈何听得笑声,却心头有些异样,也不知是羞恼还是忿恨,一时兴起,回头先许他两巴掌再说下文。

冰砚等尾随在后,却是看了个实在。葛年见苗璧泉脸庞红肿,满脸羞忿,却是险得笑岔气。飞廉见她笑得放肆,心下忐忑,毛手在她肩头一推,压低声气,嘶声哑气道:“收敛些!别叫那丫头知觉!”冰砚从旁听得分明,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妨事。他们既瞧不见,自然也听不见的。”飞廉听闻,同重明面面相觑,却是当真有些佩服,比及相问,冰砚却也实在,并不相瞒,老实道:“这是我师尊独门神术离魂大法。先时那一众草木之精,瓦石之怪,也全凭此法摄魂而起。”

言语中,那王方平、凝波却也到了丹室。这丹室隐在竹林深处,不过小小一间四角亭子。那亭子数丈见方,四根朱红柱子,悬着个牌匾,书着《金匮》两个大字。亭子周遭的空地中,横七竖八的立着十来根石柱。亭子正中,便立着王方平那丹炉。这炉子底下有个火盆,里头放着半截不断喷火的虚空晶石。丹炉之中“咕嘟”有声,炉口紫红之气萦绕不散,时不时见有一道金光于内闪烁。

飞廉探头一望,讶然道:“这等圣物,竟没个人把守?凭着这丹炉自己煎熬?”重明冷然一哂,朝那空地中的石柱一努嘴,慢悠悠道:“白生这么多眼睛。那炉子虽无人值守,却有奇门遁甲护着。寻常人等,只怕走近一步也难。”飞廉“啧啧”两声,指着那喷火的晶石笑道:“我也活得久了,这是甚么石头,如何就识不得?”重明打个哈哈,啐道:“混账东西,真个有眼无珠。那哪里是石头,那是烧丹道人的五行八卦界印。教你个乖,你将那火盆翻过来,好生瞧瞧,看看那上头可有五行符八卦印。”飞廉听得这言语,却是有些信不及,讶然道:“你是个养尊处优的,怎么就晓得这么些个行当?”重明叹道:“你个糊涂虫,那金庭山的李汉陵便在我楼里起炉子,我又不瞎,瞧不见么?”

议论时,却见王方平拉了凝波,在那石柱中兜兜转转几圈,已然走进那角亭。靠近丹炉,王方平起出偓佺仙果,接过凝波的方回仙草,也不投入炉中,只管围着炉子转圈;一行走动,一行捏着指诀,在那炉身上指指点点。凝波心下耐烦,瞧了一阵,忍不住问道:“怎么就不投药?”王方平皱眉道:“火候未至。还要等上一晌。”言语下,见凝波有些焦灼,好言宽慰道:“别急。我用咒言催着些,自然见好。”凝波微微一笑,轻声道:“不急。慢慢来。”言语中,却是往后退得一步,左手捏个法印,右手劈空一弹,但听“噗”然一声,其身前那一片虚空,连着炉子王方平,霎时化作一张白绢,翛然飘落在地。

那白绢落在地上,内中的王方平却浑然不曾知觉。其身侧左近,却也赫然有着一个凝波。只是这一个凝波扶着亭栏在长椅上坐着,端然不动,默然无声,瞧着好似个木偶泥塑。白绢落地,荀烟竹回头朝虚空中随手一扯,且听“嘭”然一响,便把个苗璧泉自辖制中拖曳出来。

苗璧泉两足沾地,登时两脚乱跺,捂着脸嚷道:“好端端的,打我作甚?”荀烟竹瞪他一眼,却是朝亭外一努嘴,冷道:“别吵。有人闯进咱们的梦境中来了。”苗璧泉“啊”得一声,探头朝外一望,苍然一片竹林,却不见有人,惑然相问,但听荀烟竹一声冷笑,森然道:“恐是王慎疾的人搜来了。零零散散的,怕有百来十个,如今还都在梦境边缘,不曾走近。炼丹投药,正是紧要时候,我可得留神瞧着。外间那些个人等,便交给你了。”

苗璧泉听得这话,却是有些迟疑,讪笑一声,干巴巴道:“若三五几个,也就罢了,百來十个,怎么就好得手。”荀烟竹哂然一笑,却是随手自身侧的虚无中捏出一块晶莹光华的石头来,轻轻抛与苗璧泉,缓缓道:“借个梦与你,悄悄过去,利索些,干净些。”苗璧泉眉头一皱,迟疑道:“都杀光?”荀烟竹冷然一笑,慢悠悠道:“怎么,你还要留一个陪你喝酒?”苗璧泉讪笑一声,将手中那晶莹光华的石头轻轻一捏,但听“噗”然一声微响,那石头登时裂作一团光华,光华氤氲,其人沉浸其中,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光华散尽,人便也散佚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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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神兵第1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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