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倨哈哈大笑,道:“危崖裁霞客,弱溪浣花人。哈哈,好一个浣花人,苏眷,你修真几百年,可知会有今日?当日我这噬神白玉版算计了霍桐山那么多人,独独你仰仗道法高妙,躲了过去;今日我全力施展,旨在灭你一人,啧啧,我看你还有多少手段,可以逃过这劫难。”说话间一拍手,道:“不借,去,踩死这妖道!”那不借立时“啪嗒啪嗒”的跳将起来,蹦到苏眷身边,猛然跳起,朝他脸上狠狠踩了下来,孰料这鞋子离苏眷还有数尺,一旁却突然传来十分稚嫩的一个声音:“别得意!”愕然掉头,却见袁知易自那蛋壳中突然起身,他微微晃头,一头黑发之中瞬间弹出数根黑色的钢针,“嗤”一声响,狠狠的扎在不借之上,不借立时“嗖”一声给弹出十余丈;本来袁知易功力不高,中了拂魂香,再散去四层,几乎已经算得是三流中的三流,然彭倨重伤之下,不过余勇,十分本事,尚余其一,两相一较,她倒是处在了下流。
彭倨几乎咬碎银牙,这袁知易本是将死之人,竟有天缘得了凤凰灵胎的骨灰,涅槃重生,她这噬神白玉版对凤凰全无用处,这袁知易重生之后,得了凤凰灵根,一般的不惧她这宝贝,倒叫她闹了个措手不及。她伤得甚重,自己几乎起不来身,全仰仗一口恶气在胸,强行施法,此刻激怒之中,一口气上不来,真气若断若续,竟放不出术法来,忍不住骂道:“死毛头,我杀这贼道士,和你什么相干?”那袁知易其实倒不比她强,她瞧来他是焕然新生,除却个头小甚,想来并无别碍,倒不知道这袁知易重生之后,全身的血脉全然变换,他外形如人,然内中血脉骨骼穴位,却通通与人不同,竟是凤凰体格;他空有一身法术,结出印来,却无法施法,唯一能施展的,便是放出天生的黑毛针。然那黑毛针,却也有限,若在往常,他这一摇头,别说数根,便是数百根钢针,一般的释放了出来,此刻却只得那寥寥数根,便再放不出,无奈之余;袁知易一把抓起地上的一块晶石,猛然朝彭倨掷了过来,孰料他人小,力气也小,那石头抛出丈余,竟“啪嗒”掉在地上,别说彭倨,便是蚂蚁,也未必就砸死。彭倨先是愕然,继而哈哈大笑,袁知易骂道:“你这妖人,险的叫我万劫不复。你要杀了他,我偏不叫你如意。哼哼,现在你强弩之末,可还有什么通天手段?便是爬过来,也要杀了你!”
喝骂之中,果真朝彭倨爬了过来;他这胳膊大腿藕节一般白嫩,爬不多远,便刮得鲜血淋淋,这倒罢了,他四肢无力,爬不多远,便没了力气,摇摇晃晃几乎都稳不住身形;彭倨的不借被他的钢针扎在地上,却也挣脱不起来;彭倨真气阻滞,无法召唤,索性一把抓起身边地上的碎石,朝袁知易劈头盖脸的砸来,袁知易给她打得头破血流,好端端一个雪白丨粉丨嫩的孩儿,顷刻便给打得紫青满身。彭倨砸得几下,却也觉得心头狂跳,手臂酸软,渐渐无力,断腿处的剧痛让她浑身冒汗,颇有几分头晕,立时心中发狠,不再抛掷石头,只心头默念:贱人,等你爬过来,一爪子掐死你!她算盘倒打得如意,却突然听得林中传来一人惊呼:“苏师叔!”听得这声音,彭倨心中立时一沉,掉头瞧去,却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和一个十分美貌的女子自焦木林中走了出来,那男子葛衣箬笠,不是霍桐山的道士,却是什么人?
原来这男子正是蔺雪亭,那美貌少女,自然是周灵璩。雪亭一把扶起苏眷,那苏眷却挺不过脑中巨鼓轰鸣,早已经昏厥,雪亭惊怒交加,掉头对彭倨怒道:“妖女,拿命来!”彭倨脑中倏突间转了无数个念头,却都无法脱身,立时坦然,眼睛一转,朝袁知易喝道:“蠢货,还不快杀了这个妖道!”袁知易一愣,那雪亭反映倒快,他早瞧见袁知易,一眼认出他是彭倨的尸替,却不知道他倒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只当是彭倨的妖法,立时眉头一皱,喝道:“妖孽,通通留不得!”喝骂之中,他那神兵法器繁弱,立时飞了出来;雪亭单手在弓弦上一拉,叱道:“大劫之週,三道亏盈!”顷刻间放出两枚黑风箭来,双箭一左一右,射向彭倨和袁知易,彭倨哈哈大笑,朝袁知易一眨眼,道:“贱人,我手无缚鸡之力,一般要杀了你!”袁知易惊愕之中,再是不甘,却也无计可施,无奈之中,闭目等死,耳中听得那黑风箭破空飞来,呼呼有声,以他此时之能,万万避不开去,想不到求生艰难,却命难久续,嗟呀之中,颈项一紧,却是给人一把提了起来,惊愕回头,却见是赵墨身边那个稚嫩少年,正是敖正;却见他一手提起袁知易,一手一把抓住飞至的黑风箭,信手一抛,这黑风箭“嗖”一声电射而出,比来时还快上几分,“啪”一声响,击中摄像彭倨的黑风箭,双箭撞击,炸裂的法力波动瞬间将彭倨弹了起来,斜斜摔出几丈,掉落到敖弃智脚边,敖弃智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一脚踢在彭倨断腿上,蹙眉道:“你救这个疯丫头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