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节布阵
李元济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那岐山一旁却冷笑道:“那是她的报应。活该。”瞧李元济神色迷茫,田夫人冷哼一声,道:“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我们修炼的是鬼道;修炼久了。肉身自然就成了干尸。自己的尸身,虽是亡故之体,不过觉着冷些罢了,倒无大的妨碍;可是一旦转魂到别人的干尸之上;却如同掉进了寒冰地狱;周身冰冷,时时刻刻,冰寒彻骨;倒像是这一身骨头,都是冰雕;这一身血肉,都是雪铸;我活得有多久,这罪就受得有多久。”说着瞧岐山一脸的幸灾乐祸,不由得嘿然一笑,道:“你这小耗子,不是一样麽?”岐山却与虢媵面面相觑,虢媵半晌才道:“田夫人,你可知你害得我有多惨。自从转魂;我每日每夜,都跟睡在冰窟雪棺一般,便是将一身衣服烧起来,也解不了这寒彻心肺之苦。”田夫人森然道:“天下岂有完美无缺之事,想得长生,自然要忍人所不能忍,受人之不能受;不经历这寒彻,又怎知道阳魂之暖?”
说着掉转头来,对李元济道:“闲话少说。你说说看。这阵法究竟该如何破解?”李元济微微一笑,道:“要破这个阵法;倒也不难。我峨嵋的《玄都上品》第四篇;专讲封印之术;这六鬼咱们不可力斗,却可智取。我们逐一将六鬼逼出来,分别封印便是。不过别说我现在一身是伤,就算我完好无损,这封印的绝技,我却是施展不出的。要封印那妖孽,咱们只能摆阵。以阵势封印它们。”说着问道:“你们谁懂奇门之术?”田夫人惑然摇头,田文皱眉,道:“略知一二。”李元济道:“好;你来布阵。”说话之际左手捏个法诀,空中立时浮现出一个奇特的法印法象;说道:“戊,为天武,居于东;其位所居之鬼,性格刚烈暴躁;要封印它,得布一个‘青龙逃走’之凶格。”田文皱眉道:“如何布置?”李元济摇摇头,单手一弹,空中立时浮现出一个光影幻化的奇特罗盘;有罗盘定位,定出南北东西,李元济又道:“天盘乙奇,地盘六幸。”
田文点点头,道:“以什么作镇台?”李元济四望数眼,伸指一弹,地面堆积的数十块石头立时燃了起来,却是李元济的三昧真火;这真火十分奇特,浮在石头之上噼啪燃烧,却没有将那石头烧掉;田文对火焰甚是忌惮,小心翼翼的作法移动那石子,布成青龙脱逃之阵,阵法布成,一旁的晏溶溶却突然说道:“好一个青龙脱逃之阵,果真是六畜皆伤;百事成凶;峨嵋派的道法;果真了得;咱们是永远都比不上了。”他这话音才落,便听东面墙壁之上,徐徐传来鬼哭之声,倾俄间,一头恶鬼哭丧了面容,径直奔入这法阵之中来,它一入阵;立时化作一块寒冰;那寒冰映照在李元济的三昧真火之下,反射出碧清的冷光,十分耀眼。李元济微微颔首,对田文道:“好,首战告捷;你可得当心,布阵之时,一分一毫都不可差错,稍有差池;这恶鬼可是难缠得很。”说着那法印的法象再次幻化,李元济又道:“己,为明堂;居于北,其位之鬼,温和静谧;要封印它,得用一个‘腾蛇夭矫’之阵。”说着那罗盘便自行旋转起来,其光华氤氲,照在众人脸上,众人此刻都大觉紧张,平息静气,都不敢则声;田文瞧了瞧了那罗盘,念道:“天盘六癸,地盘丁奇。”说话间地面的数粒石子便自行移动,缓缓布就一个‘腾蛇夭矫’之阵;阵法粗粗落成,一个蓬头鬼便便闭合双眼,自北方缓缓飘移出来;这恶鬼出来,离那法阵不过数尺,陡然之间,嘴角突然一裂,竟浮现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来,其笑容一现,双瞳瞬时睁开,其身上的那铁刺链条带了赤红的火焰,“哗啦”一声响,仿佛一条火龙,猛然朝田文胸口击来。
田文吃了一吓,五兵立时飞出,瞬息化作一根巨拐;只听“铛”一声响,那铁链砸在巨拐之上。那链条却活物一般,自行一卷,竟将巨拐生生套住;那恶鬼猛地一抖,铁链飞回,田文力道不如这恶鬼;巨拐顿时脱手,“呼”一声给甩得飞起,“嗤”一声,龙头竟插入石顶数尺。这恶鬼一击得手;铁链再次飞起。它使唤这铁链,全然没有使鞭的章法;这铁链倒像是一把开山的巨斧;迎头砸来,威势赫赫,便是真斧头,换了他人,也未必有这般气势。田文法宝脱手,惶急之中身子一矮,就地滚开,狼狈不堪;田夫人破口骂道:“废物一个;法宝都给打丢了。”说话间青金镜立时飞出;这青金镜破空而出,呼呼有声,仿佛流星锤飞来,“砰”一下打在那恶鬼头顶;一撞在鬼头之上,青金镜立时“滋滋”两声,那鬼头给烧焦一大块,一头蓬发瞬时烧了起来。田文人滚出不远,看那火阵,却见内中一粒石子落地之处不甚平整;那地方不知道被谁踩碎了大理石地面,有数道细细的裂纹。当下大叫晦气,捏个法诀,那地面瞬时闭合;地面无缝;石子立时平整;那恶鬼的眼睛顷刻闭合;挥舞的铁链顷刻飞回身上;只略抖得一抖,便步入那法阵,化作了一块寒冰。田文收回五兵;咂舌道:“这恶鬼好大的力气。”李元济摇头道:“亏是你见机早。若不镇了它。头那鬼也会醒转的。”田夫人踢了田文一脚,道:“蠢货。怎么如此大意。”李元济摇摇头,道:“小心为是;辛氏扬名数千年的阵术;岂是这般轻易能破的。”说着那法印再次发出五彩夺目的光华,转换了法象;李元济道:“庚,为子狱;居于西方之位;其位鬼刚锐尖利,辛辣性急;得布一个‘白虎猖狂’的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