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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靥干笑两声,道:“比试道法,力敌智取,都不为过。这样罢,论道法,确实是左世侄技高一筹,长辈就是长辈,赢得漂亮。不过论智谋,却是我们的懿德曦甯略胜一场。不如算个和局。”洞玄“嗤”一声冷笑,紫微点头道:“和局最好。”

少君朝曦甯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和局。咱们都可以挑选自己的法宝,你们二位先请。”懿德扶着曦甯起身,道:“左师叔,你可真利害。我可是真心服了你了。”说着也不客气,挑了一件法器。曦甯瞧了瞧,将那个玛瑙石榴挑了起来,少君一怔,望了望冰砚,冰砚“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少君无奈,只得随意挑了一件物什,转身要走,曦甯却道:“左大哥,请留步。”

少君一怔,回过头来,曦甯微微一笑,道:“你是想要这个吗?我们换好了。”少君还未回话,曦甯已经将石榴递了过来,换了去,牵了懿德的手自回座去。少君便拿了石榴,到冰砚身边,道:“给你留着玩罢。”冰砚一摔手,道:“什么腌臜妖怪用过的东西,我不要。”少君愣了愣,道:“你刚才不是还要的吗?”冰砚哼了一声,道:“你的信物,不收好人家可是会怨恨你的。”少君茫然不解,正待追问,却见昆仑山一弟子越众而出,道:“弟子昆仑三代弟子齐承祯,想请贵宗的神火印主赐教。”

三十七、冰砚

赵墨早就摩拳擦掌,一听之下,正待起身,紫微却伸手拦住,微微一笑,道:“恐怕要让世侄失望了。克非昨日修道岔了真气,正在调息之中,多有不便。这样罢。不如让其他弟子和世侄互相印证道法。”赵墨一呆,只得乖乖坐下,齐承祯一脸失望,望向东方靥。东方靥暗骂两声,转头望向赵墨,道:“世侄这真气岔得可真巧啊。我们都知道缘故,这也罢了,日后传出去,外间的人不知道,恐怕还要说是世侄是害怕呢。”慕容轩一旁干笑一声,道:“就是。”

冰砚顿时大怒,拍案而起,飘然而出,道:“既然想要向我哥哥挑战,那就先赢了我再说。”齐承祯乍见人群之中,飘出一人间绝色来,看得几乎魂灵出窍,正呆呆不知所措,听得东方靥喝道:“承祯!”承祯立时惊醒,望了望冰砚,稽首道:“请教师叔尊号。”冰砚瞪了他一眼,道:“不必了。出手罢。”承祯笑道:“师叔是长辈,弟子理当礼让。”冰砚哼了一声,冷冷道:“那你就自求多福罢。”

说着也不出剑,只是一跺脚,天上顿时生出一层厚厚的乌云来,那乌云渐渐变厚,慢慢吹下一阵阵冷风,冷风之中,慢慢带出雪花来,不到片刻,八卦台中心之处便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空中也飘着片片雪花,如琼花,如玉屑,天地之中,顿时生出一股淡淡的凄凉之意。却听冰砚缓缓念道:“不是宦游,胜似宦游;恰倒是孤馆经秋,羁旅眠愁。”念动之时,已经轻挥襟袖,握剑在手,飘然而舞,其舞身姿飘摇,飘摇之间,别有一种闲愁,叫人莫名惆怅,承祯长刀在手,捏好法诀,这刀却辟不出去。只呆呆的望向冰砚,满心都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却听冰砚长叹一声,又念道:“井梧叶凋,窗竹影透,怎禁得絮绪暗生,绵思别有;思量时,时时更深,怨句哀吟,吟不到清昼。”冰砚舞动之际,承祯瞧得痴了,手脚只管随了冰砚的舞姿,搔首弄姿,邯郸学步;东方靥瞧得大怒,聚齐真气,喝道:“承祯,出刀!”他这一声,有如炸雷,惊得承祯一呆,却未清醒,只是下意识的飞刀出鞘,喝道:“玉清,凤舞!”那刀一飞出,却莫名其妙“铛”一声响,飞入雪中,却是被冰砚暗地里飞出承影击飞;冰砚悄然融在雪光之中,欺近身来,承祯只见他浮在风雪之间,弱如飘絮,柔若落红,再寻不回一丝的敌意,只呆呆的瞧他,却见他媚眼如丝,秀发飘拂,神色哀婉,似有万种孱愁,不可名说,只这眸子之间,便叫人神魂颠倒,冰砚在他身边缓缓念道:“辗转处,处处残漏,起徘徊;但见宫墙柳,斜扶敧依,学人凝眸;似问痴人,底是为谁淹留?”

他字字嘶哑,字字如敲在承祯心头,承祯猛然荡起一股自哀自怜之意,修道清冷,数十年弹指即过,寿延虽长,却觉天地更远,岁月更无情,人世无可恋之人,天地无可爱之物,茕茕孓立,形影相吊,长伴身侧的,不过一团蒲团,一盏青灯,待冰砚那句“似问痴人,底是为谁淹留?”响起,不禁流下泪来,泪水才落,猛然惊觉脖子一凉,一柄光华夺目的长剑架在脖子之上,冰砚歪斜了个头,道:“你服输了吗?”承祯一呆,回过神来,满脸愧色,垂头道:“师叔道法绝世,弟子心服口服。”说罢转身回座。东方靥气得脸色赤红,半晌不能言语。洞玄一旁冷笑道:“老三把他的这点压箱底的功法都传给他了吗?哼,万象功,我看叫摄魂术还差不多。”

冰砚挥挥手,台上烟霭散去,那乌云,那雪,立时无踪,不过是他施法幻出的幻象罢了。冰砚微微一笑,道:“还有谁不服,要挑战我哥哥的吗?”却听慕容轩喝道:“兰亭,你出来。”昆仑弟子立时走出一人,稽首对冰砚道:“昆仑三代弟子燕兰亭,请师叔赐教。”冰砚看他双目瞳孔灰白,甚是奇特,心中甚奇,忖道:“这人莫非是个瞎子?”却听紫微道:“这是淇水燕帝后裔吗?”东方靥道:“是。燕帝世家,代代都是洞灵眼。这是假不来的。”少君忍不住问道:“什么是洞灵眼?”紫微道:“洞灵,顾名思义,就是洞察灵机;燕家的人,世代遗传,他们的眼睛,能够看穿幻象,幻术对他们起不了作用。”

冰砚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兰亭行礼,道:“师叔,请。”冰砚道:“好,我就会会你这洞灵眼!”说着背上飞出纯钧,纯钧纤巧秀美,气象尊贵,浮在冰砚掌上,更是动人。冰砚一声轻叱,纯钧飘然飞出,击向兰亭,兰亭掌中旋风起处,已经飞出一刀,这刀刀身镌刻日月星辰、山川河岳,刀背文饰精灵古怪、魑魅魍魉,光华灿烂,不可逼视,是一把极其贵气的宝刀,连洞玄看了,都忍不住赞道:“好刀。真是好刀。”慕容轩昂然道:“武帝刘裕,永初元年所铸,名曰定国,是镇国之宝。自然是好刀。”

兰亭的定国宝刀已经迎纯钧而上,两人均未施法,纯以神兵对砍,刀剑交鸣,“铮铮”之声不绝于耳,赵墨忍不住在对少君道:“刀重剑轻,神兵对战,咱们不施法,岂不是吃亏了?”少君微微一笑,道:“胡说。谁说他们没有施法,你看那个白眼睛的左手。”赵墨凝神看去,却见兰亭左手单手成印,印成之后,指掌之上便腾起一道红光,只是那红光一闪即灭,瞧不出所以然。赵墨诧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少君“咦”了一声,道:“你看不见吗?”赵墨摇摇头,少君飞出平波,道:“看里面。”

赵墨朝镜中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却见兰亭手中腾起那红光,那红光一闪之后,便化成一股黑气,黑气之中,聚一只黑气萦绕的山魈,山魈人形而似鬼魅;披头散发,鼻上穿有骨环,耳上挂有骨刺,颈项之上环有骷髅,浑身黑毛,手中握有一根狼牙棒,形容狰狞,面目可憎,鼻翼之中呼呼直喘,喷出黑气,挥舞着狼牙棒扑向冰砚。

山魈乃是白日隐身之鬼,只有月光下才能显形,冰砚本瞧不见它,只是山魈呼吸之间,喘息甚重,天狐灵胎,耳目聪慧,冰砚瞧不见,却能听见这妖怪的声音,暗中唤出承影,承影何等神器,冰砚也单手结印,暗中使出术法,承影将那山魈一剑削灭。兰亭瞧得见山魈,却瞧不见承影,只见自己召唤的山魈刚刚出来,飞到冰砚身侧,才一近身,便烟消云散,重回冥间,只得一次一次重新召唤,浑不解其中奥妙。

冰砚也十分毛躁,不知道这白眼睛在捣什么鬼。刀剑剁砍多次,兰亭心中发急,眉头一皱,结个法印,念道:“玄元,坎水之术!”地面顿时“噗”一声开裂,裂口处泉水奔涌,那泉水却不流淌,只卷起巨浪,扑向冰砚,冰砚一拂袖,身形腾空,那泉水却奔涌腾空,卷了过来;冰砚笑道:“自找苦吃!”说着双手结印,叱道:“万象,胡灵镇移大法!”那泉水立时顿住,瞬时凝固化冰,再陡然飞起,仿如一座冰山,拔地而起,再向兰亭迎头压下,兰亭吃了一惊,急飞后退,冰山压下,“砰”一声响,爆成一滩水渍,慢慢的浸润地面,消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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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神兵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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