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看看脚下的黑狗血冷笑了一声,根本不管真大师的叫嚣,继续追问那位县令:“你现在趁天下未定之际,改弦更张重投新主,就应该借此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你偏偏忝居官位,变本加厉,搜刮民脂民膏的本事一点不变,你还多了一个妄信鬼神以求避祸,纵容妖人希图邀福的恶习,你可知道世上还有天理二字!”
县令大人终于忍不住了:“放肆!我乃顺应时势才投效到明主驾前,如今圣上龙恩准我代管周围三县事务,此乃圣上慧眼独具,你这一派胡言,难道是说当今天子反倒是错了么!本县奉养高人崇信大师,乃是发扬国学嘛,这些高人法力高深,就其根源乃是来自于我们千年以上的周易之术、玄门正宗,怎么能说是妖人?我看你这样的人,分明是恶毒攻击我们的数千年精粹,就冲这一点,可见妖人正是你们无疑,大师快快作法收了这些妖人!”
“哈哈哈哈哈,世上就是有些人,托言精粹之名,暗行荒诞之事!若没有你这样居高位者帮忙架势,也不至于荼毒千里!我看你为官不能劝课桑农休养生息,枉为民之父母,纵然朝代更迭,却依旧倒行逆施,还敢在我面前托言皇帝圣命妄图粉饰自己,我看你枉披人皮,早晚有你事败身死的那一天!”
“给我射死他,狠狠的喷死他,黑狗血!一起喷!”县令大人晃动肥硕的身躯跳到前面一把推开真大师,亲自指挥起来。
真大师当然更加卖命:“来人啊,照准了妖人,放!”
一时之间,就听见唧筒发出挤压的声音,在黑夜中犹如躲在角落的恶鬼的狞笑,无边际的黑狗血从唧筒中喷射出来——唧筒前面经过改造,射出的不是血水柱,而是一蓬蓬浓浊的血雾,向着小马哥和身背后的我们撒来,身后的几个人一闭眼睛,耳边听见真大师的笑声:“大人放心,就算他们妖法高明,也跑不出本大师的算计……”
整个院子中县令和师爷的笑声在真大师笑声的带领下如同县令大人的肚子上的肥油一样颤动起来,手下人也被感染的跟着笑起来……可是还没有笑几声呢,就被另一个笑声给压制住了——是小马哥的笑声,声音清越,笑声中带着龙吟的高昂之势,把场上所有人的声音都给压制住了,对面的人本来仰天大笑,此时却惊恐的盯着对面的小马哥。
原来在唧筒喷射出黑狗血的同时,小马哥脚下就升腾起一片水幕,那水幕如同向上的瀑布一样源源不绝的从小马哥的脚下蔓延开来,黑狗血喷射在水幕之上,被向上的水流带动着直向天空流去,天空中有那么一块云彩连接着水幕的另一头,仿佛一块巨大的海绵在把水吸取进去,因为黑狗血的关系,那云彩也在逐渐变得暗红色……
小马哥在水幕之后朗声大笑:“你们这群无知之辈,拿黑狗血来对付我么?妖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怕这些污秽之物么?尔等听真,吾乃西海少主、天庭正仙,奉有天旨游荡人间,你等有眼无珠妄信妖人之言,是非不分,竟敢对本神无礼,还不速速住手认罪!”
各个官差手中的唧筒不由得放缓了速度,没想到真大师在一边继续鼓噪:“别相信他,本大师这里还有除妖法术,你们快加紧喷射,不要被他的障眼法给蒙蔽了!”
真大师给旁边那些大师、高人们使眼色,这些人中就有不少开始念咒作法——院子中开始阴风惨惨恶雾纷纷,真大师一张开袖子,从里面放出三道阴魂煞绕过水幕冲着我们就撞了过来,其他的人也有自己打算上来动手的,也有往地上一指砖头瓦块乱飞的,还有几个人盘腿坐在地上说是要念经镇压我们的……县令大人没见过这种场面,抱着师爷在一边哆嗦,有一个拿着罗盘的高人在那里安慰:“大人您莫怕,此时吉位正在您身下,只要大人站稳了,什么冲煞都不能伤害到您,您看,我给你带着镇物呢……大人,您看见没有?真大师他们都没替您算到今天有这么凶险的场面吧?可见他们道行不够,您将来还是要全听我的才行,咋们会去把后衙厨房和茅房对调一下,就能镇压住您今年这个流年不利了,要是能在老爷您的卧房梁上贡一个混元金斗,我保证大人您不但消灾避难还能升官发财呢……”
其他的高人大师怎么回头暗恨这位临阵挖墙角的盟友不提,在看场上的局面:
此等妖人邪祟的雕虫小技,别说小马哥,我都不惧——您别看我平时动手不怎么占上风,那时因为对手太强大了,这次就不一样,这种手段的,我闭着眼睛也能取胜,当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小丫头和俩读书人给保护的风雨不透!小马哥见唧筒的黑狗血已经喷完了,当时哈哈大笑:“尔等此种下作之术用尽,现在我便还给你们,看看到底谁是妖人!”
对面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小马哥有这一招,听了这话还不明所以呢,都不自觉的愣了一下,突然有一个眼尖的一抬头:“大家快小心上面!”
人啊,都有这么一种心理,你越被提醒什么,就越容易关注什么,众人被他这么一喊,不自觉地都往天上看,结果就看见哗哗哗,天上那朵云彩吸收了99条黑狗血和小马哥作法的水幕之水,此时一下子把所有的血水全部都给落下来了——县令带领的高人大师和手下官差少说也有六七十人,小马哥这个法术也损了一点,黑狗血落下去的范围就在这些人脚边这么大的范围,这血水一点都没糟践,全都给这六七十人浇上了……就在此时,远处一道极亮光芒闪到,结果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出,刚好飞到这群人的头顶上,第一个就被浇中了,当时一个飞行不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下热闹可大了,六七十人的队伍,被黑狗血一浇,保持人形的大概有五十多人,这是县令和手下官差等等本来是人,对他们作用最多就是一个个浑身上下红润润的根过年了一样喜庆;这些人脚边还有六七个小动物,什么癞蛤蟆土鳖虫苍蝇蚊子雁么虎儿,都在那里挣扎翻动,被浓稠的黑狗血都糊住了,在那里不住的折腾;还有几个可能是道行比较高深,身上被浇的黑狗血也不是很多,一个个有的捂着脸,有的掩住身后掉出来的尾巴,拧着小碎步从后院门那儿王牌跑……最戏剧化的是刚刚驾金光飞过来的那位,此时沾了最多的黑狗血——他飞的高啊这点好东西一点都没糟践全丛他身上浇下去的,这还算是吃的第一口儿……此时这人在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冲着我们大吼:“小辈!你们竟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