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
650
笼罩着整个废墟的那层诡异光幕极有可能就是白拉所说的命运之眼内所蕴藏的能量,秦麦这几天仔细地将当日的情形回忆了无数遍,断定光幕的破碎和地震是在白拉拿到命运之眼的同时爆发,换而言之,当白拉触碰到命运之眼时,它就收回了支撑光幕、保护废墟的能量。
在白拉与命运之眼间好像存在着某种诡秘的感应,问题是唐离为什么感应不到?
秦麦终于还是放弃了在命运之眼上寻找线索的想法,他实在看不出这个毫不起眼的东西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就连它的材质也没有半点头绪。
但是秦麦有一点是确定的,无论命运之眼的材质是金属还是木料,它的工艺都精湛得令人叹为观止,那根本就不应该是二千年前能出现的!
或许解密命运之眼应该是科学家该做的事,而不是自己一个考古学者的工作范畴吧?秦麦不禁苦笑着朝白拉摇了摇头,示意毫无发现。
“我还记得当日在那座九重天宫之中,那位鼓姬曾说过,命运之眼可以指引箭道所在。”秦麦静静地看着白拉,轻声道,“而你似乎也认定了它是找到净土的关键。”
陈教授被白拉挟为人质用以交换的条件是秦麦为她找到命运之眼,时至今日,命运之眼已经戴在了白拉的手腕上,按理说秦麦也已经完成了他该做的事,只是形势比人强,秦麦现在非但不能和白拉摊牌,甚至他比白拉更着急寻找净土,那关系的不仅仅是陈教授的生死,还有他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担忧。
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起来便无法停止,白拉时身不由己,秦麦又何尝不是。
夜幕中的白拉像一缕孤单的幽魂,面颊惨白得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冷风吹起,比夜色更黑的长发乱舞,单薄的身体就像一张纸,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
秦麦的心软了下来,自嘲地笑了下,“白拉,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唐离觉醒只怕连她自己都蒙在鼓里,可怕的后果更是只有秦麦与白拉清楚,他担心的就是白拉为了获得神力传承而隐瞒至关重要的线索。
“其实,我更喜欢卓玛这个名字。”白拉沉默了许久,就在秦麦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她幽幽说道,秦麦愣了下,他记得白拉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才旦卓玛,这是个在藏地极为常见的女子名字,他以为那不过是白拉的一个掩饰而已。
无论从哪方面比较,卓玛都不如白拉这个名字显赫,要知道在琼宗一带,白拉简直就已经成为了慈悲万能的化身。
秦麦凝目去瞧白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天马行空地说起了名字,这才发现白拉压根就没有看他,那双渐失光彩的眼睛流淌着向往和缅怀的复杂之色,秦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打扰白拉。
白拉微抿着的唇角微微翘起,那颗细痣淡得几乎看不见,“我十二岁被他们收养,他们放牧耕田,不管再怎么疲累却不让我干一点点重活,他们说我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宝贝......”
这是秦麦第一次在白拉的身上感受到那种被称作幸福的东西,她的眼底没有了冰冷,没有了孤独,她开心地微笑着,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秦麦的脑海里浮现出闻多大叔爽朗的笑容,他望向白拉的目光充满了爱宠和骄傲,那种父亲的眼神,是决计无法伪装出来的。
只是白拉为何突然对他诉说起这种隐私?秦麦如坠雾中,或许是她实在是太孤独了,便是连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吧,秦麦思忖着,沉默地履行倾听者的本分。
“我知道他们很辛苦,可是他们从来不对我说,也从来也不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有一次我三天没有回去,阿妈担心我,到处找我,结果从山坡上摔了下去,摔断了腿,就骗我说是放马的时候掉下了马背。”
白拉的妈妈是一个略微有些木讷却真诚朴实的藏族妇女,秦麦听着白拉喃喃轻语不禁黯然,他对自己母亲的记忆只有仅存的几张照片和父亲给她画的像,母亲,这是个多么遥远却又是多么亲切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