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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乍听铁莘体贴入微的关怀,黄平就有点懵了,这位的心狠手辣他没少领教,黄平又生性多疑,饶是他心思机巧,一时间也怔住了。
“这个......我只怕拖累大家。”黄平不置可否地支吾了一句,小眼睛不停在铁莘和郝韵脸上打转,想要寻找出铁莘这番话真实想法的蛛丝马迹,而眼前二人神色平静,倒让他心动了。
铁莘咳嗽了一声,错步挡在了郝韵身前,有意无意地遮住了手中马灯的光亮,让黄平看不到上方暗处秦麦几人的面容,咧嘴笑道:“黄老板,虽说咱们的关系不算太那个......融洽,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同路一场,再说......”铁莘顿了顿,朝黄平挤了挤眼睛,“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是不?”
他这么一说,还有些犹豫的黄平的疑虑不但被彻底打消了,反而心头恍然明悟:原来铁莘是怕自己出了什么事,那些许诺的钱泡汤啊!这样看来铁莘非但不敢把自己怎样,甚至还会想方设法地保证自己的安全!
黄平连忙正色立誓:“铁老板,你放心,老夫言而有信,只要能活着离开西藏,黄某必定另有重谢!”心中有所依仗,他佝偻的腰背不觉间挺直了许多,支撑着石壁勉力提起软绵绵的身体向上爬来。
也是黄平被那种深深的绝望所带来的恐惧给吓坏了,要是放在平时,铁莘的解释虽然合情合理,可他的转变也实在太突然了:要是真怕黄平出意外,一早就不会把他丢在后面。
彭施民神情怪异,却始终没有说话。
秦麦眉头始终紧蹙,要不是唐离的无声阻止,他早就出声呵斥铁莘了,这时见黄平真给骗得要来充当开路的炮灰,再也按耐不住,秦麦心如明镜,当然晓得铁莘担心他出意外,不过虽说他对黄平也没什么好感,但是铁莘这种近似于谋杀的行为实在让他不齿,若是黄平真的出了意外,他更将良心难安。
“铁莘!你......”没等秦麦说下去,他的手背陡然传来一阵刺痛,愣神间唐离已经截口道:“就算耽误些时间,可毕竟铁子也是一番好意,黄先生走在前面我们也能照顾着点。”
黄平听到两人的话,心想难不成秦麦有心要甩掉自己?一颗尚未平复的心重又砰砰巨跳起来,忍不住口干舌燥起来,脚下的速度却又加快了些,颤巍巍地从铁莘身旁钻了过去,沙哑着嗓子陪笑道:“诸位的大恩大德老朽必定铭记五内,他日若有机会必会重谢!”说话间来到了秦麦身前,黄平偷眼观察秦麦脸色铁青,眉头紧皱,并没有要给他让路的迹象,嘴里不停地感谢众人,一双小眼睛眨巴着寻找空隙想要钻到前面去。
唐离侧身让出空间,淡淡地瞥了眼面露感激的黄平:“这个时候何必说那些虚话,毕竟我们也算一路同甘共苦过。”瞧见秦麦眉头扬了起来,嘴唇微动,唐离轻咳一声,抢先道:“不过黄先生,有句话你应该也不陌生,生死有命,谁也不知道前面是吉凶还是祸福,走在后面危险,怕是前面也不尽安全。”
黄平擦着石壁已经越过了唐离和秦麦,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停住了脚步,唐离看也不看黄平对铁莘招了招手,“铁子,你千万要照顾好郝韵,可别分心!跟紧点,咱们不能分开。”
铁莘会意,嘿嘿一笑,“除了郝韵我可管了不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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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离和铁莘一唱一和让黄平想要说的话憋在了嘴里,眼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走在队伍最前,要不然就断后,黄平苦着脸朝黝黑陡峭的石梯下方张望了一眼,想起被无边无际的绝望笼罩的可怕感觉,心底泛起冷意,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秦麦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没有理由责怪唐离和铁莘,也清楚自己如果再阻止黄平,怕是反而让黄平认为他没安好心,瞥了眼惊惧不定的黄平,秦麦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黄平,前面可能会有危险。”
黄平紧张地舔了舔干巴巴的嘴角,嘟囔道:“后面只怕也不安全。”猛地一咬牙,勉强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秦先生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唐小姐说得对各安天命吧!老朽活了六十年,就算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也不算夭折了。”
如果不是脸颊抽搐的肌肉出卖了黄平内心的恐惧,光听这句话倒也让人佩服他的勇气。
黄平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留在外面。
“有点不太对劲。”一直沉默地靠坐着石壁休息的彭施民突然哑声说道,抬头向秦麦望去,脸色异常苍白,“好像有什么声音?”
众人稍稍松弛的神经立刻再度绷紧,屏息凝神地侧耳倾听,“没啥声音啊......”铁莘歪着脑袋静静地听了片刻,疑惑地低声嘀咕道,郝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竖起修长的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