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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制神水的药物虽然很难在一时间配齐,可全力搜寻的话未必就一定无法找打,秦麦心底生出奢望,或许平旺老人还有神水,必须要尽快找到他!
这时候再也顾不上马匹的死活了,秦麦绑麻袋一样横放在马背上,自己也跳了上去,铁莘则抱起半昏半醒的郝韵骑上了另一匹马,在狂风骤雨般的催打下,三匹马放蹄朝着扎达狂奔而去。
原本晴朗湛蓝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起厚厚云层,骤起的狂风卷起遮天蔽日的沙尘......
赶到扎达时三匹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秦麦心知时间有限,一刻也不能耽误,马上吩咐铁莘去租车或是买马,唐离照顾着郝韵、黄平二人,他自己则找到了扎达唯一一部能和外界联系的电话。
听到秦麦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吴学知沉默了两秒,秦麦从听筒里听到急促粗重的呼吸声,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吴书记,老师现在在哪里?”秦麦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却还是无法抑制住颤抖起来。
“老师他......出事了!”吴学知声音低沉地缓缓说道。
追随陈教授近十年,秦麦对自己恩师的脾气实在太了解了,作为中国考古界的泰斗人物,陈教授的倔强和大胆甚至比他的学问更著名。
秦川大地素多古墓,倒斗盗墓的勾当自古不绝,三十多年前的解放初,有乡民报告自家的农田发生坍塌,下方似乎隐藏着一处规模宏大的古代墓穴,陈教授年轻气盛,因为怕走漏消息独自一人日夜兼程赶去实地勘察,结果却发现在青纱帐的掩护下一伙盗墓贼正在悄悄地打着盗洞,眼看着将要破墓而入时,陈教授以弱质书生之身独闯贼窝,硬生生凭着一身正气吓退了这群不法之徒。
事后得知此事的人无不被惊出一身冷汗!要知道盗墓者大多心狠手辣,便是同伙之间因为分赃不均而起的内杠也常有发生,许多被盗的墓穴中经常会发现被利欲熏心的同伙谋害的盗墓者的尸骸,陈教授竟然敢与五六个身强体壮的莽汉对峙,这份胆气着实令人钦佩;可当时若是那伙盗墓贼动了杀机,他根本没有侥幸的可能。
时间流逝,陈教授的年纪老了、身体弱了,可他的胆量和执拗却没有减弱半分。
从趁陈教授昏迷时将他送回拉萨,秦麦就断定了他绝对不会乖乖离开西藏。
秦麦甚至能够想象陈教授身体稍微恢复便会要求重返阿里,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老倔头儿竟然是偷偷地跑出来的。
若是他大吵大嚷地强烈坚持,吴学知等人就算拦不住他,却也可以做好一切准备,至少能多派几个人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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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狮泉河与吴学知通过电话后,秦麦便处于自责之中,他觉得自己应该预料到老师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如果他及早提醒吴学知的话,或许便可以避免,此刻听到老师出事了,不啻于一记惊天霹雳,将秦麦震得脑际轰鸣、眼前发黑!
“老师、老师他究竟怎么了?”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颗心跳得如擂鼓般又重又急,就像等待着宣判的犯人,既急切地想知道结果,又怕吴学知说出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电话那边的沉默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秦麦的心不由得渐渐沉入冰冷,手心不觉渗出了一层冷汗,却不敢催促吴学知。
尽管看不到吴学知的表情,秦麦仍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羞愧和内疚,“小秦啊,这件事我要负全部的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老师!是我疏忽大意......”
秦麦哪里还有心情听他长篇大论的检讨,忍不住厉喝了一声:“吴书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一声厉喝显然也出乎了吴学知的意料,即便隔着千多公里的电话线,他仍能够感受到话筒里传来的迫人气势和威压,他没想到这个温文尔雅的瘦弱青年竟然有如此凌厉的一面,不由得一滞。
秦麦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于严厉了,毕竟无论从私人的角度还是工作的身份上,吴学知都是他的前辈、领导,秦麦苦笑摇头,暗骂自己真是急昏了头,再说话时语调便已经缓和了下来,“吴书记,对不起,我实在很担心老师现在的情况,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吴学知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可也清楚陈教授出事追根索源还是自己没有“看管”好,何况秦麦作为他的同门师弟,最得陈教授的喜爱,与老师相处时间也最久,其心情焦急亦可以理解,这么一想,吴学知也就释然了。
“是这样的,我们三天前接到了尼玛县武装部打来的电话,说是牧民报告有一位老人在文部病倒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吴学知犹豫了一下沉声补充道:“按照那位牧民的描述,这人应该就是老师。”
三天前,秦麦暗自计算了一下,那正是自己到达古格遗址群的那日,吴学知没有说出最让他无法接受的结果,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追问道:“在什么位置?”
“在那曲地区,文部距离县城不远。”吴学知闷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