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这厮,自打知道楼主在天涯上开了个贴,打着给楼主提供素材的旗号,讹了楼主好多顿饭,不过,自从楼主“无意”中透露他也会在帖子里出镜的事以后,整个局面就反转了。
为了让楼主在帖子里好好塑造他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形象,这厮罕见的大出血请楼主吃了好几顿饭,还立志要超越陈叔成为本帖第一“素材库”。
遗憾的是,老杨不像陈叔坐拥墓地拥有获取素材的天然渠道,自然总是逊色很多筹,想要获胜,必须得出巧出新出其不意。
琢磨来琢磨去,还真给这厮琢磨出一招来。
要说这招,必须先得给大家介绍介绍老杨这个人。这个人,那长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楼主吃人嘴短迫于淫威),一挂菩提珠子从不离手,耳垂丰满看起来很有福相。
老杨是个很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通俗点儿说呢就是面善,平日里大伙儿都爱跟他扯扯闲篇儿唠唠嗑,他但凡想跟人搭个讪那也总是手到擒来,但碰上收集素材这种事却仍旧抓瞎,因为你也不好逢人就扯着人家问“你有没有见过鬼”吧?
身边能发掘的资源基本发掘完了以后,老杨琢磨出来一个新招。
他和张会计厮混过一阵儿,学了些仙风道骨(呕)世外高人的腔调,逢人便高深莫测的来一句“朋友,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发青,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句话的精妙之处在于,不信邪的人不会把这话放在心上至多赠送一个白眼儿外加一句深井冰,而真遇到事儿的人听到这话就犹如瞌睡遇上了枕头,必然是会把老杨当作高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凭着这一招,老杨在收获了数个白眼的同时,得到了数十个奇奇怪怪的故事,今天要讲的这个,就是其中挺让人唏嘘的一个。
这天,老杨要去外地出差,他这个人有个毛病—抽风型惜命,一阵儿一阵儿的,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突然决定改变生活方式。
这次,因为国外出现几回空难,老杨决定,坚决不坐飞机了!
他出差的地方有些远,高铁得八九个小时,为了舒服点儿,老杨选择了复古的出行方式—火车卧铺。
漫漫旅途百无聊赖,老杨就想趁机搜集点儿素材。
老杨坐的软卧,一个车厢里四个铺,老杨在左边上铺,下铺是一个老太太,右边上铺空着没有乘客,下铺是一个中年男人。
经过简单的观察,老杨把目标定在了下铺老太太身上。
一来,这类老太太岁数大经历多遇到的故事相对也多,二来,老太太们一般更热情,容易打开话匣子。
老杨从上铺爬下来,老太太取出个保温壶准备出去打开水。
老杨忙拦住她,表示自己正好要去接水,顺道给她捎一壶。
老杨美滋滋去打了开水回来,老太太对老杨一通感谢连声夸小伙子好小伙子棒,邀请他在自己铺位上坐。
老杨端着自己泡着黑枸杞的保温杯在老太太铺位坐下,撸下右手腕上的菩提串,一边把玩,一边吸溜了一口枸杞茶,转头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淡淡的开了口“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发青,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你怎么知道?”
老杨一愣,转头,说话的竟然是对面下铺那个中年人。
自打进了车厢,那中年人就上床面壁躺下了,老杨一直以为他睡了,所以刚刚说话时候音量比较低。
这时候冷不丁看见那男人坐起来死死盯着自己,顿时吓了老杨一跳。
“你说什么?”老太太洪亮的声音响起。
老杨转头看老太太,见老太太正跟车上来检票乘务说话,感情这老太太耳背!
“你说我印堂发黑?你怎么知道?”男人见老杨半天没回话,追问。
老杨回过神,张口胡诌:“我,我看出来的啊。”
男人顿时一脸仰慕、焦急:“大师,你帮帮我!“
老杨顿时乐了,本来是想套老太太话的,没想到遇上老太太耳背钓上来个别人。可正谓是有心插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老杨顿时来了精神,等乘务检完票离开,中年男人已经急不可耐。
“大师,你帮帮我,求你帮帮我!”男人差点一把将老杨拽倒在自己铺上。
老杨忙不迭躲开,连连摆手:“淡定淡定,稍安勿躁!”
男人稍微冷静一点,“大师,不好意思。”
“别别别,我也不是什么大师,有缘人而已,有缘人。”老杨连连摆手解释,生怕这男人真把自己当什么世外高人了,毕竟自己只是故弄玄虚想套点故事,帮不上人家太大的忙。
男人眼巴巴盯着老杨:“大师,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要是能帮帮我们,我一定重重感谢。
老杨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搭上这人,但接下来十几个小时他们要在一个车厢里待着,大眼瞪小眼儿,已经骑上虎背这会儿想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我真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个普通人,我姓杨,你叫我老杨就行。你遇上什么事了,说来听听,但我真没法儿保证一定能帮到你。”老杨不敢再维持沉默神秘寡言的高人形象,话痨本色顿时显露。
男人几乎感激涕零,“谢谢杨兄弟,谢谢杨兄弟!”
“这些事我还从来没跟人说过,说出去人家可能都会觉着我疯了!”男人用力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述,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我家里,进鬼了。”
男人四十多岁,结婚十几年,夫妻俩都是老师,男的在职高教化学,老婆在小学教语文,有个十几岁已经上中学的儿子,孩子读书很好,在当地一所重点中学上学。
一家人和和美美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直到半年前,家里突然怪事频发。
一开始,只是男人夜里频繁做噩梦,他还没当回事,紧接着没过多久,他发现妻子跟儿子竟然也一直在做着跟自己同样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