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四、扩大队伍
马襄眼中的狠厉仿佛一闪即逝，让我都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这让我想起了陈抟的说法，心中不免又有了一丝担心，不知道自己招揽的马襄，是不是一个正确的举动。
不过这一丝担心也只不过就这么“啵”地冒了个泡而已。其实在我看来，也许很多思考型妖怪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子的吧，行事狠辣果决，摒弃大多数无用的感情，只以利益来定计划，利用可以利用的，放弃应该放弃的，天地万物皆为棋子。虽然我自己并不愿意变成这样的妖怪，但看看李太黑就知道了，这样的才是顶级的思考型妖怪。
而马襄虽然还不是思考型妖怪，但他的特质将会令他有着很好的前途。而且作为我来说，要有识妖之能，也要有用妖之胆，容妖之量。马襄也许是个狠角色，但用得好，就会是青云山的一把尖刀，也会是我手下的最佳搭档。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笑道：“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妖怪。这样吧，我看你还是先待在晴岸山，监视指挥这三头鹿妖，看看怎样配合我们的计划。”随后我便大致讲述了我和李太黑定下的计划，当然，没有暴露出李太黑和我的关系，只说是一位妖管委的高官，毕竟连黑鹰和老金都不大清楚我和李太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种机密还是不要透露的好。
至于那些计划本身，反倒没什么要紧了，就算当着周州舟他们三个的面说，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事到如今，以他们的能力和势力，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就算马襄是来卧底的，然后青云山被他们反咬一口，我也有信心能把这样的波澜给摆平。
马襄听了我的讲述，头上冷汗都下来了，眼里闪过一片庆幸的神色。良久，他才擦了擦额头道：“苏总，您这个计划实在是……太狠了。晴岸山真的是一丁点翻身的可能性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一撇嘴道：“不能怪我狠，谁让你们晴岸山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不但害了那么多神州妖怪，还要把青云山总部拖下水，不做得绝一点，怎么对得起蚩尤老祖的栽培呢？对了，这缺德带冒烟的事情是谁想出来的？”
马襄脸色一僵，迟疑了一下，忽然就跪倒在我面前，狠狠抽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道：“苏总，是我错了！我魔迷心窍，脑子被驴踢了，被箭射了，被车轧了，被雷轰了，我不配做神州妖怪——这事，是我建议三位当家做的，我有罪啊，我有罪！”
“你……”我被忽然来的这么一出搞了个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马襄把自己本来还算颇为清秀的脸打得跟猪八戒似的。说老实话，我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起先我也大致猜到，如果马襄是晴岸山的智囊的话，这事情十有八九他是有参与的。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没料到马襄反应会这么大。
而本来我倒也没什么，但忽然听到马襄亲口承认，不知怎么的，看到造成固丹粉事件的元凶就在面前，让我心里的邪火猛地就窜了起来，但一眨眼之间，就看他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错愕之下居然就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打了。
马襄依然跪在地上痛骂自己，让我忽然有点烦躁，一挥手，大喝一声：“够了！”然后狠狠灌了两杯茶，盯着地上不赶作声的马襄很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若是还有下次，老子把你扒皮拆骨炖肉汤，内丹挖出来当炮踩，记住了么？”
我说得很平淡，但是语气里的杀气居然让我自己都觉得吃惊，毕竟我可不是一个专门战斗的妖怪。马襄浑身一颤，他这种敏锐型的妖怪，肯定能感觉到，我绝不是在开玩笑。
我自己知道这样有点反常，毕竟我是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子杀气四溢地威胁过其他妖怪。原因我也很清楚，在我看来，思考型妖怪也好，非思考型妖怪也罢，坏一点没关系，但要记得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大义方面还是不能忘记的。然而，这次的事件，因为这几个王八蛋做的好事，让我不得不先去维护青云山的利益，这点让我非常不舒服，很是耿耿于怀，也就对马襄撂下了狠话。
马襄又站了起来，不过却不敢落坐，肿的老高的脸颊也不敢用妖法消下去，老老实实地在我面前一站。我看了看他，忽然觉得有点闹心，哼了一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再来找我，回报一下晴岸山的情况。”
马襄只说了一个：“是。”就躬身退出了门外。
看着马襄出去，我揉着额角，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茶凉透了。
天亮的时候，我自己都开始懊恼，怎么在马襄这里，让我似乎有种看不透的感觉。这厮真的不是思考型的妖怪么？我开始有点吃不准了。不过想来想去，我也逐渐有了一种兴奋感，这样的妖怪，不论是做部下还是做对手，都是很让我感到开心的。想想柳目和共工，当年就算看穿了叶芊雪是星君，还是把她不动声色地留在了身边，那是多么有胆有识啊。我和朱耳、汤圆、李太黑、甚至桑德洛齐斗智，不也照样挺过来了？所以说，马襄啊马襄，先前哥们我的确是对你还不够重视，那么现在，不论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什么类型的妖怪，我们就看看谁笑到最后吧。
看看已经日出了，我也就装模作样地吸收了一刻钟的日光精华，就下楼吃早饭去了。心里还感叹道：“哎呀，又没有修炼，苏南破啊苏南破，这样可不行啊，修为低下是你的命门，一定要努力啊！今天晚上一定绝对必须要好好修炼了……额……不对，我随身带来的那本《三国时期妖怪常用俚语释义大全》还有几章没看完，要不修炼就还暂时搁后吧……”
苍鹭山的食物倒是很合我们肉食类妖怪的口味，一顿早饭，上两只烤乳猪的地方，倒还是不多见的。这伙食比青云山食堂强多了，黑鹰这厮本身是杂食性的鸟类，而且出于自身习惯问题，硬性规定食堂早饭必须供应水果和一些诸如田鼠肉包子之类的东西，搞得我和老金两个很是怨念。
不多一会儿，尼古拉斯和陈抟也下楼来吃早饭了。尼古拉斯倒是不挑，有什么吃什么——关键是我也不大清楚蝙蝠成精了还能吃那些飞蛾小虫么？反正是看他吃烤乳猪也挺欢的。当然，这厮还是随身带着一些他那两头鹿的鹿茸血，喝得一副舒坦样。至于陈抟，脸色倒是有些僵硬，看着油光四溢的烤乳猪好像没什么胃口，转头问老板有没有稀饭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