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看见朱大暖的眼睛,大周也心知不妙,正欲问点什么,眼前却突然人影一闪。
朱大暖已经啸叫着窜到二人面前。
大周也不是吃素的。就见他急急抬起右手,以棍柄作锤朝朱大暖胸部一通重击。
“咚咚咚—”三声闷响过后,朱大暖动作略有迟滞,
“去你娘亲的!”一旁的孙必生瞅准机会,抬腿朝朱大暖左膝盖外侧一记猛踢。
“咚!”又是一声闷响,朱大暖整个人朝左一斜,趴到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大周从腰间抽出手铐,伸手抓住朱大暖右臂,准备反手一拧把他拷上。
然而,大周抓着朱大暖手臂用力朝后一拧,那条膀子却纹丝未动。
朱大暖回过神来,随即将右臂朝前一扯—人高马大的大周,整个人竟然就像一包棉絮,轻飘飘地被扯得趴到了地上。
朱大暖立即身子一挺,扑到了大周身子上,张嘴就要咬他的脖子。
大周反应也不差。见朱大暖扑来,他立即以双臂抵住朱大暖双肩,试图将朱大暖推开。
可任凭他使出浑身气力,朱大暖那张嘴依旧离他越来越近。
“不好!”孙必生见势心里一紧,想起了之前李盼盼制服女护士的招数,于是也抽出手铐,又就势将三根手指插进手铐里,像使拳套一样将手铐朝朱大暖后脑猛击而去。
“当!”不锈钢手铐碰到朱大暖后脑的一瞬间,竟发出一声硬物相击的脆响。
孙必生的右手也随即传来一阵酥麻。
幸好,在后脑承受了这记重击之后,朱大暖整个身子一缩,随即朝左一倒,昏了过去。
“快把他拷上!他的脚也给拷了!”孙必生一声低吼,急急俯下身。大周也扭动着爬起来,帮他抓住朱大暖的双手,迅速套进手铐。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二人觉得浑身脱了力,靠在墙角大口喘着气。
歇了好一会,大周贼兮兮地看看病房门—因为今天护士刚刚查过房,之前的打斗动静也不大,因此并没有医护人员前来。
见没有护士进来,大周吞了吞口水,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又抽了一支递给孙必生:“情况特殊—今天咱们就在医院破个例吧。”
“啪。”
“啪。”
两声打火机的轻响后,两人沉默着抽起了烟。
抽了三五口烟,大周一宿没睡的脑子渐渐运转起来。
他低头盯着手脚都上了拷的朱大暖,满面不解地说:“孙队,这货莫不是也成了‘狂犬病人’?还有,你瞧他那双眼睛,到底是…”
“付记者果然猜得没错。”孙必生答非所问,“来自别人的攻击威胁,的确会导致‘狂犬病人’进化。”
说着,孙必生又转头问大周:“大周,刚才交手时,你觉得朱大暖力道如何?”
“力道?”大周苦笑道,“这货力道大着呢—我用手抵住他的时候,就觉得有千钧的力量朝我涌过来,整得两条膀子都快脱臼了。”
“也就是说,你觉得朱大暖的力气比普通人大很多?”孙必生又问。
“嗯。”大周喷出一口烟,很肯定地点点头。
闻言,孙必生再次陷入沉思:“看样子,‘进化’的确能提升‘病人’体能。”
这么琢磨着,他又猛吸了一口烟,对大周说:“你给队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和辖区分局派人过来—要快。”
大周点点头,扶着病床站了起来,钻进了病房的卫生间。
很快,卫生间里就传来了打电话的声音:“小张啊,我和孙队在市人民医院抓获了一个新增‘病人’,你赶紧跟程队他们说一声…”
抽完烟,孙必生也掏出了手机。
握着手机犹豫片刻后,他拨通了付夫的号码。
接到孙必生的电话时,付夫正在家里研究万人马拉松新增“病人”的个人资料。
这些资料本来昨天就该送来。可因为东河村突发案件,一直等到今天傍晚,辖区派出所民警才给送到付夫手里。
晚饭后,付夫就一直在研究这些资料。
和首批6名“狂犬病人”一样,这些人也都有着平凡的家庭和工作—仅从个人信息上看,并无多少有用的信息。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11点。
因为没能查出头绪,付夫不禁心生郁闷。于是,他打开电脑,到三喜市各大网络论坛闲逛,希望从网上的海量信息中检索出有价值的线索。
却不想,充斥网上的不是“生化危机”之类的疯狂猜想,就是“你身边每一个人都可能变成‘嗜血丧尸’”的末日预言。
“人们已经开始恐慌了。”看到网上乱哄哄的局面,付夫就觉得心里一紧。
突然,手机尖叫了起来—是孙必生来的电话。
付夫急急按下接听键。
“孙队,这时候给我来电话,你是有什么…”付夫正嬉皮笑脸准备寒暄,却被孙必生嚷嚷着抢过话茬。
“付记者,我们又抓住了一个‘进化’的‘病人’—而且,我还在他身上验证了你和张主任的推测!哦,对了,这‘病人’你也认识,就是今天东河村的那个幸存者…”他吼叫道。
“朱大暖?”付夫闻言一怔,也嚷嚷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他‘发狂’和‘进化’的过程了?”
“对!”孙必生高声回道,“他就是当着我和一个同事的面‘进化’的。”
付夫心中大喜:“孙队,那货之前正常么?”
“据看守他的同事说,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孙必生声音冷静下来。
“那他发狂前在做什么?你们都看清了没?”付夫又问。
听到这个问题,孙必生立即心领神会。
“付记者,你是说…朱大暖发狂前在做什么,有可能隐藏了‘着魔’的线索?”他低声问道。
“孙队英明。”付夫又嬉皮笑脸起来,“到目前为止,25个‘狂犬病人’在发狂前做过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东西、甚至是吃过什么,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清。因此,也就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可能因为做过同一件事,或者接触过同一事物而导致发狂。”
“没错—我们必须验证这种同一性。”孙必生在电话另一头点点头,随即又皱眉回忆起来,“当时,朱大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说着,他按下手机的免提键,又转头问刚刚打完电话回来的大周:“你好好回忆一下,朱大暖之前都做过什么?”
“他做过什么…”大周略略仰起头,盯着天花板努力回忆,“他没做什么啊—麻丨醉丨药醒了之后,他就说想看儿子照片,然后就找我要了手机。我琢磨了一下,就把他的手机给卸了,然后关闭了上网按钮,才把手机换给了他。再然后,他就一直在玩手机…”
虽然也在意料之中,这个回答还是让孙必生有些失望。
沉吟片刻,他转头对着手机说:“付记者,今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玩手机,并没有什么特殊举动—一直到手机被我抢去,他才突然发了狂。”
“玩手机?”付夫也苦笑了出来,“这货还真是稳得住啊—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竟然还有心情玩手机。”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闪过付夫脑海。
而这个念头,竟让他浑身一抖。
“孙队,朱大暖在手机上玩的是什么?”付夫急声问道。
孙必生一愣:“当时他插着耳塞,一直盯着手机看,好像是在听歌看照片…你等等,他的手机就在地上,我看看—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东河村的目击者不是说,张小琴发狂前,不也在用手机听歌吗?”付夫的声音抖了起来,“而且…前天我还亲眼看到,地铁3号线和省体协的‘病人’发狂前,也在玩手机!”
三十六.
听到付夫的话,孙必生立即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