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他重新点燃一根烟,冷冷地盯着吴品瞧了好一阵,才慢慢说出一句话:“刚才,我已经请白队长对‘夕阳乐园’近十年间的经营管理记录、大宗物资采购进行了排查,相信很快就会有发现—到时候,你不说,我们自然也会知道。”
听到付夫的话,吴品面部肌肉抖了抖,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时,一阵手机的尖叫声忽然响起。
付夫一愣,低头瞧了瞧自己裤兜,旋即发现是吴品的手机在叫。
吴品愣愣地掏出手机,放到耳旁。
“喂…”他刚吐出一个字,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大喊—“吴、吴助理,快、快回来,‘吸血犬’跑张总家里来啦!”
十二.
接到电话后,吴品头上再次冒出了冷汗。
看到他这副表情,付夫和在场众人都感到大事不妙。
“怎么回事?”付夫问道。
吴品吞了吞口水,颤声道:“‘吸血犬’跑到张、张总家、家里去了…还、还把老程给、给咬死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登时觉得背脊发凉。
“老程死了?”张奋斗愣了愣,急急吼道,“其他人没事吧?”
“其他人都没事…”吴品回道。
“张烈钧家里?老程?张烈钧的驾驶员?”付夫闻言也是一惊,脑子旋即飞速运转起来。
三五秒之后,他又问道:“现在张烈钧家里的都有谁?”
“现在管事的都在追悼会现场—家里就剩下三五个看家的佣人。”吴品说着,忽然又一愣,急急补充道:“哦,对了,既然老程到家了,邹姐应该也在家里!”
付夫闻言一惊,心里随即升腾起一团疑云:“不对啊,‘吸血犬’为什么会袭击老程?莫非他也参与了‘优惠保健’?”
这时,张奋斗凑过来问道:“他们报警了没有?”
吴品点点头:“已经报了。”
张奋斗倒还比较冷静,立即用张家公子的权威语气指示道:“回去看看。”
吴品点点头,安排了三五个得力员工守在灵堂,其他人旋即奔到养老院门口。
来到养老院大门外停车的坝子上,张奋斗钻进了一辆停在养老院门口的蓝色保时捷跑车,胡大鹏则钻进了一辆奔驰越野车。
吴品快步来到自己的大众轿车前,忽然觉得有人跟了过来。
一转头,就见付夫正嬉皮笑脸地瞧着自己。
见势,吴品很懂事地摆摆手:“付记者,坐我的车吧。”
“谢啦。”付夫立即笑着一俯身,钻进了车里。
见车里就他和吴品两人,付夫又颇有深意地笑道:“吴助理,我可不是外人啊—有我在,说不定还能救你呢。”
吴品云里雾里地笑了笑权作回答,抬脚踩下了汽车油门。
一行人各自启动车辆,一路直奔张府。
四五十分钟后,付夫等人所乘坐的三辆汽车,在三喜市郊区一栋巨大的独栋庭院前停了下来。
跳下车,付夫立即就愣住了。
就见面前约10000平方米的平坦台地上,左右对称地分布着一座英伦风格的巨大园林。在园林密布的蔷薇花丛和法国梧桐掩映下,一座富丽堂皇的华风别墅赫然耸立。
“我靠,这架势,简直就是土豪庄园啊。”付夫愣愣地惊呼道,心里却极其三八地戏谑起来,“英伦风的大院子配中式别墅,真是另类混搭大乱斗—一个字:俗!两个字:很俗!”
正胡思乱想间,付夫的手机忽然一阵嚷嚷。
是白凌峰来的电话:“付记者,刚才我们接到报警,称‘吸血犬’刚刚袭击了张烈钧家—看来付记者猜得没错,这的确是一起针对张烈钧及其利益相关人的连环谋杀!”
等到白凌峰嚷嚷得差不多了,付夫低声道:“我就在张烈钧家—白队,你什么时候能到?”
闻言,白凌峰不禁点了一个赞:“付记者果然是名记者,行动如此神速—我已经在从贾田案发现场赶来的路上了,二十分钟后就到。”
“好,见面详谈。”付夫点点头,旋即挂断了电话。
一放下电话,他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一转头,就见吴品和张奋斗一左一右,已经凑到了自己身后。
“‘降魔记者’果然名不虚传啊,能跟丨警丨察保持这么紧密的联系。”张奋斗讪笑道。
“张公子,这只‘吸血犬’很可能就是针对你们家来的—你还有心情跟我在这打哈哈?”付夫也笑了。
“呵呵呵,天若欲亡我,我又能如何?”张奋斗很文绉绉地念叨了一句,随即朝面前的豪宅一探手:“付记者,还请让我见识见识你降魔的本领。”
这时,吴品也凑过来接话道:“各位,请吧。”
穿过由修剪整齐的灌木组成的长约30米的绿色回廊,一行人很快从大门停车处来到了巨大的宅邸前。
别墅大门悬了一副金字招牌,上面印了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张府”。
吴品三五步就奔到门前,先急急按了两下门铃,又“当当当”一阵猛拍,大呼道:“张公子回来了,快开门!”
少顷,就见高达三米五的大门慢慢朝内开启。
门里,两个白衣黑裤的佣人神情紧张地朝外探了探头。
“大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一见到张奋斗,两个佣人就像见了救星一般,急急扑了过来,拉着张奋斗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原来,一个小时前,邹光娣和护送自己的老程一起回到了张府。
一进门,二人就径直回到了位于一楼转角处的邹光娣卧房,此后一直没出来。
十分钟后,正在别墅正厅里擦拭张烈钧牌位的管家张妈,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咆哮,像是什么动物的低吼。随后,她又听见邹光娣“救命啊”的尖叫。
联想到佣人们对昨天张烈钧死亡现场的描述,张妈立即紧张起来,叫来两个男佣人,一起来到三楼邹光娣卧房…
“当时我们一把推开门,就见邹姐赤身裸体缩在沙发后面,床上面躺着同样没穿衣服的老程…”两个佣人彼此抢着话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溢满恐惧。
“老程怎么了?”张奋斗急急问道。
佣人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颤抖着声音说道:“老程他…脖子上被开了一个洞,就和昨天说冯院长回来说的张总一个样…”
“真的是‘吸血犬’啊…看来,付记者说的连环谋杀还真准。”张奋斗不禁皱起了双眉。
“张公子,咱们先瞧瞧现场吧?”付夫凑过来说。
“哦,对。”张奋斗有些慌张地朝别墅瞧了瞧,旋即朝付夫一探手,道了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