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战之际,他忽然察觉:在鼠潮前仆后继的强大动能冲击下,整个阵列正在渐渐后退。
付夫回头一望—还有至少三十辆公交车在河对岸!
“这样不行!”付夫急急转过身子,朝不远处的申正义大呼,“正义哥,这样下去就快守不住了!”
闻声,申正义一阵苦笑,嚷嚷道:“我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把公路两侧的人手调过来增援!”
“不行!”付夫惊呼道,“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万一公路另一头也有埋伏,你就把全镇群众拱手送给耗子了。”
二人嚷嚷着吵架时,又一波鼠潮冲到了阵前,腾跳奔突的大耗子再次如冰雹般拍击在盾墙上。
“当当当—”连绵起伏的闷响声中,阵列第一排被群鼠冲突出了一个缺口。
见盾墙出现了缝隙,鼠潮旋即源源不断地朝缝隙涌来,很快撕开了一个七八米长的口子。
后面的大群巨鼠立即从口子涌入,在攻击第二排盾墙的同时,一部分耗子也竞相掉头,从后面袭击第一列民警。
“糟了!”申正义见势大惊,“再这么打,阵型就破了!”
说着,他急急退到第三排,掏出手机大喝道:“老雷,让公路沿线的弟兄来增援!”
看到申正义的举动,付夫虽然心有异议,却并没有出手阻止—毕竟,现在守住正面才是当务之急。
很快,分布在主道两侧沿线的百余名民警和村民嚎叫着奔了过来,汇入了正在动摇的阵列。
有了增援,阵列战力登时扩充了一倍。加之平时在申正义调教下,派出所民警也算训练有素。在他们带领下,二百来号人发动了一通狂暴反击,暂时稳定住了阵型。
战至此时,由十余万只大耗子组成的鼠潮,终于在持续持续了十分钟的攻击中耗尽了动能。
在人们充满惊恐的目光下,耗子们仿佛拥有了智能一般,如潮水般退了下来,在阵前留下了千余只慢慢融化的同类尸体。
“赢了!云雾所万岁!”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民警们忽然热血上涌,竞相振臂高呼起来,“万岁!”“云雾所真是好样的!”“我们可以跳槽到灭鼠大队啦!”
呼喊声中,付夫紧盯着迅速退却的鼠潮,心里却涌起阵阵疑云。
他抬起头,朝身后依旧没有通过大桥的车队望了望,又转头看了看阵前堆积如山的耗子尸体。
猛然间,孙子兵法里的一个词闪过他的脑海:“半渡击之!”
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朝申正义大喊道:“正义哥,异形!异形一个都没出来—它们的目标是没过河的车队!”
闻言,申正义面色一紧,条件反射般抬头观望。
就见阵列后方一百米处,还猬集一团在松柏河东岸的三十余辆公交车后方,一大群灰色身影如重重鬼影,安静而迅捷地从场镇方向奔突而来。
同一时间,河西岸的公路右侧,另一群灰色人影从突兀的山丘背后奔突而出,如野兽般啸叫着朝已经过河的车队冲来。
“两面夹击!异形才是真正的埋伏!”申正义抱头嚎叫道,“完了!”
毫秒之间,两队异形已奔到车队前,眼看就要冲进车里开始同化群众了。
在这个瞬间,付夫紧闭上了双眼,不忍直视。
两三秒钟后,意料中的人们的惨嚎却迟迟没有传来。
付夫有些不解地睁开眼。
这一瞧,竟然他差点喜极而泣。
2月4日午后两点四十五分,云雾镇松柏河公路桥两侧,出现了一幅令人振奋的画面。
就见每辆公交车的行李舱盖都已被打开,一群身穿特战制服的神秘人,正以极其迅猛的动作从行李舱里翻滚而出。
而在异形突击正面,已经钻出行李舱的上百名黑衣人,竞相拔出了银光闪闪的刀剑斧锤,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异形群中。
这些黑衣人所过之处,就见道道银光似星辰起落,血泉喷溅如夕阳染霞,狂暴强悍的异形竟连连中招,很快就被放倒了七八个,仿佛毫无招架之力。
黑衣人倒也没有痛下杀手—就见冲在前面的黑衣人将异形放倒后,后面的立即冲过去,用防暴网枪和手脚铐将异形控制住。
看到这些在异形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衣人,申正义就像旧社会的贫困老百姓见到了亲人解放军,差点没哭出来。
而付夫,心里也涌起一阵阵豪情:“看这强悍蛮横的架势…恐怕他们就是我老相好的手下吧。”
忽然,张庆成的一声高呼,将付夫扯回了现实:“莫看热闹了,耗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