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脑屏幕上的王平山举起一瓶矿泉水,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继续道:“一直到昨天晚上,这只猕猴才醒过来。一开始,我们像往常一样对它进行喂食喂水,它的表现也一切正常。一直到今天午夜,我的一个实验助理—哦,对了,就是你认识的吴所长—在给它进行第二次喂食时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尾巴。妈的,这猕猴当时就毛了,跳起来要咬吴所长。老吴一慌,就抬手做了一个要打它的动作,你们猜,发生什么了?”
看到王平山一副傻不愣登的显摆表情,付夫忍住想揍他的冲动,笑问:“王大哥,小弟一介门外汉,猜不到啦。”
王平山闻言一乐:”猕猴以为老吴真要打他,当时就吓得嘎吱乱叫。可是,就在老吴转身退出实验室的一瞬间,猕猴的七窍忽然喷出血来,两个眼睛也迅速浑浊起来,很快就变成了全白,屁股上也一下子有了两条尾巴—一条毛茸茸的,另一条光秃秃的全是肌肉,还有尖头!”
“哦?”付夫不禁双眉一皱,“王大哥想说的是…猕猴被吴所长踩了一脚受了刺激,才被同化了?”
“正是!”王平山激动地拍起了巴掌,“之后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又用三只猕猴进行了实验—实验结果证明了我的猜测。也就是说,鼠潮病毒要启动对灵长类这样的高等生物的同化,很可能要依靠某种外部刺激进行催化!而这种催化剂,就正是鼠潮病毒在人类之间传播的核心机制!”
“我明白了!”付夫喊了起来,“韩山雨能够免疫病毒,也就是因为抵御住了这种外部刺激,让同化过程得以逆转!”
“正确!”王平山双手高举,嚷嚷了出来,“付夫我的亲弟弟,后来我又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试验了下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亲哥,你就莫卖关子了!”付夫吼了起来。
“我找到了鼠潮病毒同化灵长类的关键—催化剂!”王平山开始大声吼叫。
“催化剂是什么?”付夫和申正义异口同声。
闻言,王平山忽然安静下来,用手扶了扶眼镜,冷笑着吐出了两个字:“情绪。”
王平山这话一处口,付夫不禁就是一愣。
“鼠潮病毒的催化剂竟然是…情绪?”他兀自重复着王平山的话,脑子里忽然闪现出韩山雨的模样。
他猛然抬起头,急急道:“王院长,刚才你说韩山雨抵御住了这种催化作用,才逆转了整个同化过程—也就是说,同化过程实际上是可以由宿主自我控制的?”
“对。”王平山笑道,“当时韩山雨之所以抵御住了同化,很可能是因为陈七柒小姐和小丽妹妹在车上—她们俩,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疼爱的学生,作为一个豪气干云的男人,他应该是怕自己突变后伤害到这二人,于是才在人性泯灭的前夕,点燃了自己身为人类最强大的力量。”
“什么力量这么牛逼,竟能抵御住鼠潮病毒?”申正义急急问道。
看到眼前的小所长满面崇拜,王平山正欲卖个关子,忽然听到屏幕另一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回答:“我想,这种力量来自人心,是人类精神的正面能量,也可以说…是人性光明面的力量!”
王平山和申正义同时一转头,就见付夫满面神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见付夫猜到了谜底,王平山有些悻悻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能得出这个结论,除了实验论证之外,我还专门咨询了我们学校的头号文人骚客—三喜大学人文学院的蒲院长。此人是国内研究心理学的泰山北斗。听了我的介绍后,他跟我说了一个例子—一个关于意志或者说是精神力量对生理产生极端影响的例子。”
“哦?摆来听听?”付夫笑道。
王平山笑了一下,悠悠说道—
拿破仑战争时期的一场战斗中,一名传令兵要穿过战线,给拿破仑传一个口信。可是,传令兵在穿越战场时受了重伤。为了完成任务,这个小伙子坚持着来到了拿破仑面前。当时拿破仑见他满身是血,于是就问:“你受伤了吗?”他却摇摇头,说:“我被杀死了。”说着,传令兵就倒到了地上。
听了王平山的例子,付夫和申正义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有些云里雾里。
看到二人的表情,王平山轻轻一笑,说道:“当时,听到蒲院长举了这个例子,我的反应也完全一样—然而,他随后的解释却让我赫然开朗。”
“这话怎讲?”申正义问。
“他当时跟我说,人类心理对生理的影响,并不仅仅是让你生气时面红耳赤、食欲下降,更可以强大到改变人的生理行为甚至生命特征。”王平山笑道,“比如这个传令兵,在必死之际仍旧不忘完成任务,于是他的意志强迫他的身体做出了极端应激反应,延缓了死亡。”
“我…还是没懂。”申正义摸了摸后脑勺。
王平山苦笑了一下:“这么说吧,如果你的欲望足够强大,内心足够坚强,某种程度上你的身体特征—比如体力、耐力、器官机能甚至生死,都有可能被精神左右!”
听王平山解释到这里,付夫忽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王院长想说的是,鼠潮病毒实际上就是一种兴奋剂—它通过刺激和放大人类宿主内心的情绪负能量,先让宿主迷失自我,再趁机启动同化程序,借助极端负面心理对生理的影响,改造宿主的生理结构,将宿主变成下一个传播工具!”
闻言,王平山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缝。
而这次,却轮到申正义的双眼瞪成铜铃了。
他颤抖着手掏出一根烟,一面抽一面颤声道:“老弟,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种病毒找宿主还要挑人?好人就不传染,坏人就让他长条尾巴?这也太…说不通了吧?话说老天爷生产出这么一种病毒,是准备灭了人类,还是想帮助人类清除败类?”
闻言,付夫和王平山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