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什么?”闻言,付夫急声问道,“是大耗子还是?”
这时,陈七柒俏脸一抬,用充满恐惧之情的大眼睛盯着付夫:“我们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长了一条大尾巴的胡大师…”
听到“胡大师”三个字时,付夫和申正义登时愣在当场。
“胡奇恒…也成了异形?”付夫颤声念叨道。
陈七柒含情脉脉地瞧了瞧付夫,点头道:“正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门,当时就把我和韩胖子吓傻了。”
这时,韩山雨接过了话头:“看到胡大师之后,我和小七愣了一两秒,就看到胡奇恒挥舞着尾巴,并没有朝我们攻来。这时,他脚下忽然冒出了一大堆巨鼠,尖叫着从门里挤了进来。”
说着,韩山雨又转过脸,瞥了一眼陈七柒,轻声道:“我见势不妙,就掏出浑元尺一阵猛剁。一面剁一面喊小七快跑—结果这婆娘竟然把细长银帐钉一横,说什么我人胖跑得慢,让我先跑…”
说这话时,韩山雨胖大的黑脸上竟然浮起了点点潮红。
“我靠,这货喜欢女汉子?”付夫心说,不禁浮出一幅极三八的表情。
看到付夫的表情,韩山雨一张胖脸上桃红更甚,说话竟然也开始像谭原野一样不利索起来:“付记者,你、你、你莫想歪了,我可是小七的战、战、战友哟…”
“你这胖子,怎么说话忽然娘们起来了!”看到韩山雨忽然结巴,陈七柒没察觉其间奥妙,将小嘴一噘,尖声道,“付哥哥,你莫跟他浪费时间,还是听我说吧。”
说着,陈七柒已全然恢复了平日的蛮横表情,继续说道:“大耗子涌进屋里的时候,妹妹我就提了帐钉往前迎击—可是刚刺到一只,我就觉得腰上像缠了条巨蟒,整个人都被向后扯了过去。”
话到这里,陈七柒有些怨怒地盯了一眼韩山雨,竟然俏脸一红,又转头对付夫低声说:“我就一回头,发现竟是这胖子拦腰抱住了我,把我整个给抬了起来,纵身就往宿舍阳台跑。”
“哦—你们跳窗了?”申正义冷不丁插了一句。
“嗯。”陈七柒点了点头,说道,“谭盟主宿舍在二楼,也就五六米高。韩胖子扛着我跳下来,抱着我撒腿就跑。跑了两步,就看到大耗子像爆管的自来水一样从阳台上冲下来,眼看就要赶上我们了,我才想起来,自己还被这胖子抱着呢,于是就让他把我放下,我们俩就顺着宿舍楼疯了一样朝主道跑,刚跑到宿舍大门口,就看到付哥哥你们的车来了…”
听到这里,付夫不禁皱起了双眉。
“这胡奇恒原来是变了异形…”他心里兀自念叨着,“可是,这货都进了屋了,按理说小七和韩老师也成了瓮中之鳖了。可是他为什么没动手?眼瞧着他们跑远了,又为什么不追赶?妈的,这货做人的时候就靠骗为生,贼精,这次出手这么低调,莫非还有什么诡计?”
看到付夫双眉紧锁,韩山雨好像也察觉出了什么,低声道:“付记者,你是不是在琢磨,为啥胡大师被耗子祸害了,我和小七却能这么轻松地跑出来?”
闻言,付夫旋即付出一副职业化的笑容:“韩老师,你真知我心。”
“付哥哥,妹妹我才是你的知心,韩胖子,你这猪妖,滚一边去!”陈七柒一声娇啸,挤到了付夫身旁。
这时,申正义忽然冒了一句:“小七、韩老师,听你们的意思,你们好像还不知道袁林也被大耗子给祸害了?”
闻言,陈七柒和韩山雨一愣。
少顷,韩山雨才抹了一把脸上细密的汗水:“袁猴他…死了?”
申正义头也没回,慢慢地点了点头。
看到申正义的回答,韩山雨和陈七柒仿佛还有些不能相信,又求助一般瞧瞧付夫。
付夫也点点头。
一瞬间,韩山雨的眼泪涌了出来。
“袁猴哟,你说你这混账从来都是愤世嫉俗,不是说这世上到处是贪官,就是觉得这社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这嘴巴里就没个正能量的时候…现在好了,现在你永远闭了嘴了…”
韩山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不时用粗大的巴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胡乱朝身上磨蹭,看得陈七柒也动了感情。
就见这女人俏脸一红,也抹了一把眼泪,低声道:“袁猴这人,嘴巴很讨厌,但是人心还是好的…他说他喜欢我,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张嘴。算了,有缘下辈子再说吧…”
看到他们俩的表情,付夫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心说:“看不出来,这些生存狂的感情还真不赖。”
就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一闪。
“咦?如果说胡奇恒不是被耗子啃了,而是变成了异形的话,那么袁林会不会也…”想到这里,付夫不禁心里一阵惊慌。
他急急转过头,朝正在开车的申正义大喊:“正义哥,从矿工宿舍到矿场大门,是不是要经过袁林住的家属院?”
“对。”申正义没有回头,“付记者,你不是说你是路盲么?”
付夫哪有心情跟他磨叽,急急大呼道:“现在我们过了家属院没?”
听到付夫的语气,申正义也一下子严肃起来:“我们现在就在家属院外面—怎么了?”
“我操,我觉得胡奇恒没有追击小七他们,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袁林会在这里埋伏!”
闻言,韩山雨也是一惊,尖声道:“不会吧?就算袁林也成了异形,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心机吧,他们不是一些被病毒感染突变的异形么…”
韩山雨话没说完,忽然听到车内响起了一阵“嘻唰唰”的手机铃声。
转头一看,就见付夫讪笑着举起了电话:“喂—原野,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传来谭原野惊恐的声音:“付、付、付老师,你们车顶上有、有、有东西!”
付夫一惊,正欲说点什么,忽然就听到警车顶上传来一声闷响。
“我操,来活了!”付夫心里阵阵发紧,顺手从腰间抽出警棍。
韩山雨也提起浑元尺,庞大的身子不自觉地朝陈七柒靠了靠,大喝道:“妈拉个巴子的,袁猴是你吗!”
“咚、咚、咚—”这时,车顶传来了雨点般的闷响,好像是有人在大力敲击车顶。
“管他是猿猴还是胡大师,弄他!”韩山雨说着,提起浑元尺就准备朝车顶猛刺过去。
这时,车顶的敲击声更加密集。申正义从后视镜里看到韩山雨的动作,猛然响起一声怒喝:“弄个毛啊,不知道爱惜公物么!”
说着,就见申正义猛踩油门,驱动警车加速狂奔起来。
瞬息之间,长安警车就奔出了一两百米,来到了矿场家属院旁的一大块空地上。
看到空地,申正义双手猛然发力,驾驶警车朝空地猛转方向盘。
随着他的急转弯,警车旋即开始向一侧倾斜。
巨大的离心力作用下,车里众人就看到车窗外一个巨大灰影一闪,从车顶跳将下来,稳稳地趴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摆脱了车顶上的东西,长安警车也“吱”的一声停在了空地上。
付夫立即朝警车外观望—就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身材瘦削、摆弄着大尾巴的灰色异形已经站了起来,慢慢朝警车方向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