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看到付夫放下电话,申正义急急问道。
付夫将刚才电话里听到的情况告诉了他。
“妈的,快去矿场家属院!”申正义双眼圆瞪,驾驶长安警车一路飞奔。
三分钟后,警车到达了家属院。
夜幕下,整个矿工家属院漆黑一片,七八栋计划经济时期修建的老旧公寓楼兀自耸立,仿佛在月光下驻足沉吟的苍老巨人。
停好警车,付夫和申正义跳下车来,抬头眺望,就见整个家属院里,只有袁林居住的四号楼三层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袁林十有八九就住那里。”申正义抬眼瞧了瞧,看到楼下停了一辆庞大的皮卡车,立即转身从警车里取出程鑫给的匕首,朝付夫一挥手,“奔跑吧,兄弟!”
二人旋即风一般冲进了四号家属楼。
家属楼每层有两套公寓。沿着水泥楼道跑上三楼,付夫和申正义就见右侧的公寓房门紧闭,一切正常。而左侧公寓则房门大开,里面还传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其间还混合了一些人的喊叫声和金属敲击声。
对这些声音,前些天才经历了井下大战的付夫和申正义怎会听不出?
这正是巨鼠活动时,长满鼠毛的身体摩擦地面所产生的响动!
闻声,付夫和申正义对视了一眼,掏出警棍匕首冲进了屋。
这是一套一室两厅的老公寓,面积约八十平方米。
而发出声响的位置,就在公寓的主卧室。
循声冲进主卧室,付夫和申正义不禁一愣。
卧室中间,朱由正猛力挥舞着两把剔骨尖刀,将脚下一只大耗子切成了两段。谭原野则提着一把匕首,连连劈砍突刺,迅速撂倒了身旁的三只巨鼠。
见势,付夫和申正义也不含糊,挥舞着警棍匕首加入了战团。
话说这四个人都还算能打—就见他们在狭小的主卧室里围住剩下的十来只巨鼠,一阵捅刺劈砍,很快就解决了这群耗子。
打完收工,谭原野满面媚笑地凑到付夫面前,讪笑道:“付、付老师,你、你们来了。”
付夫点点头:“袁林呢?”
闻言,谭原野眼圈一红,手指隔壁另一个卧室,轻声道:“他在那里。”
看到谭原野的表情,付夫和申正义心里一紧,抬脚就朝次卧室奔去。
一进门,他们就傻了眼。
就见次卧室里,分布了十来滩巨鼠尸体化成的血水。
而在这些血水正中,一大滩人形粘液赫然躺在地板上。
看到这滩人形粘液之际,付夫和申正义登时愣在当场。
“袁林他…也被大耗子做掉了?”少顷,申正义才低声念道,其声音小得细若蚊鸣,像是在对付夫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时,谭原野和朱由也跟了过来。
“你们到这里时,他就这样了?”付夫问道。
“没有。”朱由摆摆手,红着眼圈说,“我们到的时候,就见袁猴家房门洞开,他已经被一群大耗子扑倒。我和谭盟主正欲动手相救,却不想斜刺里又冒出一群大耗子,将我们缠住—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袁林被耗子啃成了一堆骨头架子,然后又一点点化成了腥臭的粘液。”
谭原野也泪光盈盈地颤声道:“要说猿猴平时看来像个喷子,关键时刻还是很硬汉的—当时我们就看到,袁猴虽然已经倒地,还被鼠群围攻,却还是拼命挥动他那把探矿锤猛烈抵抗。付老师、申所长,你们瞧瞧地上耗子化掉的水印就知道,这小子还真是一个汉子。”
闻言,付夫和申正义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又瞧了一眼地上那滩人形的粘液。
盯着那滩印迹,付夫双眉渐渐皱成了“川”字:“为什么会是生存狂?不应该啊—莫非真的是我错了?”
这时,申正义也拧着两道“川”字眉,转头对付夫说:“付记者,你说今天是闹什么鬼,怎么生存狂接二连三地出事?”
“妈的,我看这架势,很像是有预谋的行动。”付夫狠狠说道。
闻言,谭原野双眼有光一闪,旋即和朱由对视了一眼,紧张兮兮地凑上来:“付老师,怎么会有人预谋要害我们?我们就是一群喜欢自娱自乐的生存爱好者,从没有得罪过谁啊。”
看到谭原野满面清纯的表情,付夫心里竟有些同情,毕竟这怂逼和他的队友曾经救过自己一命,而且现在这群人里有两个刚刚被害。
这时,申正义见付夫迟迟没发话,于是接口道:“我和付记者推测,整个鼠潮事件都是有人幕后主使的—胡奇恒和袁林被害,很可能也是这个主使所为。”
听到申正义的话,谭原野和朱由浑身一抖。
“可是,这幕后主使弄这么大一群大耗子出来是图个啥?他又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又不认识他,无冤无仇的…”朱由嚷嚷道。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鼠潮明显是由他在幕后操纵的。你们灭鼠,自然就是跟他为敌。”申正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像很看不上这两货的智商。
因为之前的推测方向受阻,付夫也有些急躁。听到三人一直在磨磨唧唧,不禁一阵烦从心起,于是吼道:“莫胡扯了!回车上再说。”
见付夫动了怒,三人立即闭了嘴。
一行人正欲出门,申正义忽然转过头,轻声道:“付记者莫慌,我打个电话叫弟兄们来保护现场。”
说着,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二愣子,快快快,找两个弟兄到矿场家属院来,这里也出大事了。什么?你们全在云雾山养殖场?妈的,叫你找两个人快下来—这里也死了一个人!对,男的,叫袁林,说不定你都认识他。对了,叫上小李子,他就在镇上。”
申正义黑着脸放下电话,朝付夫摆了摆手:“等他们到了我们就回车上。”
十分钟后,双眼血红的小李到了。
“我操,所长,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老是摊上大事?”小李一看到申正义,立即嚷嚷开了。
“你问我,我他妈问谁?”申正义双眼一瞪,怒喝道。
小李苦笑着和申正义一起钻进次卧室,登时将鼻子一捂:“尸体又化掉了?”
“废话。就你们这磨蹭劲,还指望能看到申哥我大战群鼠的英姿么?”申正义一声讪笑,“小李子,等会二愣子会派两个弟兄下来,你们好好守好现场,等案子破了请你们喝酒。”
说着,他转头朝付夫笑道:“回车上详谈吧!”
一行四人于是出了家属楼。
“我们回宿舍吧,小七和韩老师可能已经到了。”上车前,谭原野提议说。
付夫和申正义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付夫跟着申正义回到了长安警车上,谭原野和朱由则转身钻进了皮卡车。
两辆汽车各自启动,一前一后慢慢钻出了矿场家属院。
从警车后视镜里盯着后面庞大的皮卡车,申正义的表情又严肃起来。
他对付夫轻声道:“兄弟,我觉得闹鼠潮这事吧,可能我们真的想偏了。”
闻言,付夫沉默着掏出一根烟递给申正义,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见付夫不说话,申正义自言自语般念叨道:“通过今天发生的这两件事,我就觉得吧,生存狂真不大可能是主使—人家死了两个弟兄了。”
付夫依旧沉默着,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少顷,他才冒出一句话:“我就没搞懂,这幕后黑手为什么会突然袭击生存狂。”
“呵呵,付记者,对这个问题,我倒有些主想法。”申正义笑道。
付夫正因为侦查方向有误郁闷,也没心情搭理申正义,于是冷冷说道:“正义哥有高见就直说。”
见没讨到好,申正义也有些悻悻,于是正色道:“这幕后主使制造鼠潮,一定是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阴暗目标。因此,任何可能阻挡他或他们达到目标的人,都理所当然地成了他或他们的敌人,对吧?”
闻言,付夫深邃的眼眸略略一颤,也终于有了笑容:“正义哥,你的神探基因觉醒了?”
申正义讪笑道:“看来付记者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
付夫点点头:“纵观整个云雾镇,能真正克制鼠潮的,恐怕也就是洞穴生存狂实战联盟了—因此,幕后主使很可能是想趁敌不备,将生存狂各个击破,为以后的行动扫清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