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大伟用尾巴袭击过的杨万里却迅速发生了突变?这种突变的传播途径究竟是什么?是否和张大伟尾巴上奇特的针管型结构有关?”
“我靠—要解开这些彼此纠缠的谜团,仅靠现在掌握的信息还远远不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当下优先要弄清楚的,是突变产生的传播途径和病理机制。对了,明天我还是早些联系一下王院长,看看他对毛发和矿石样本的琢磨出了什么结果没有…”
…
近两天来密集出现的问号,迅速在付夫心里盘旋升腾,形成了一团巨大的迷雾。
正胡乱琢磨间,付夫忽然觉得肩膀上一阵发沉。
一转头,韩山雨已经把一只大膀子放在了自己肩头。
“付记者,琢磨什么哟。”他嬉皮笑脸地问道。
“当然是琢磨正事了。”付夫笑道。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付夫低头一看来电人,心里不禁一阵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就见他的手机屏幕上,正闪烁着来电人的名字:“王平山。”
给付夫打这个电话前,王平山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一天前,接到付夫转交的巨鼠毛发和紫云矿石样本后,王平山立即就陷入了对样本的痴迷。
作为一个脾气很臭但是研究水平顶尖的基因生物学家,王平山越来越相信:自己正在经历生物学历史上一场革命性的伟大发现。
接到样本当天,王平山就让学院生物实验室的伍主任动用生化检测器材,对部分毛发样本进行生物活性方面的检测。
当天夜里,王平山一个人钻进院长办公室,准备亲自动手观测一下剩下的样本。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谁啊!”王平山心里全是那些耗子毛,听到有人敲门登时有些不爽。
“院长,是我!”门外传来伍主任的声音。
听到是伍主任,王平山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三两步就冲到门前,“啪”的一声拉开了门。
“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他近乎吼叫一般地朝伍主任喊道。
闻言,伍主任旋即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迅速钻进了办公室,又迅速转身合上了门。
进了门站定,伍主任旋即满面涨红地说:“院长,你想不想要一个诺贝尔生物学奖?”
“莫屁话!”王平山低声吼道,“昨天我看到样本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可能碰到了一个生物学历史上极其罕见的伟大发现!你快给我说说检测结果到底如何?”
闻言,伍主任低声回道:“院长,昨天你给我的样本…都是活的!”
“什么?”王平山惊叫起来,旋即就捂住嘴,惊恐地朝周围瞧了瞧,又伸出颤抖的手套出一支烟吗,又同样颤抖地点燃,继续问道:“‘活的’?什么意思?”
“也给我一支。”伍主任伸出也抖得像筛糠的手,接过王平山递过来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又慢慢喷出烟圈,才仿佛略略安定下了心神,这才像做贼一般,凑到王平山耳旁低声道:“昨天,我对你给我的样本进行了生物活性检测,同时又用实验室的大型电子显微镜进行了细胞级的观察—结果发现,组成这些毛发的细胞,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部是完全独立存在的生物活体!也就是说,原本作为耗子的一部分而存在的毛发,现在却变成了独立存活的生命体。”
闻言,王平山浑身一抖,惊呼道:“毛发是生物体的器官,怎么可能成为独立的生物活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的!”伍主任急急喊道,旋即又努力将声音减小,继续说道,“你可以自己用显微镜瞧一瞧,就什么都明白了。”
闻言,王平山登时愣在当场。
见王平山愣愣地没了动作,伍主任接着说道:“院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实验室去了,今天晚上还有三个班的学生要上实验课。”
半晌,王平山才点点头表示同意。
伍主任转身正要开门,王平山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实验报告你保存了没有?”
闻言,伍主任转身笑道:“昨天你让我莫给任何外人说,因此我就一个人进行了检测,连助手都没叫,也没有留存书面记载。”
“好。”王平山这才仿佛镇定了下来,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
“明白。”伍主任点了一下头,转身钻出了办公室。
就在1月31日这天夜里,王平山利用学院的大型电子显微镜,对毛发样本进行了一次细胞级的系统观测。
当时约莫是夜里8点,王平山提着手提式恒温箱,一个人来到了生物学院的大型显微镜操作室。
他悄悄开了操作室的门,一个人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来到小山一般的大型电子显微镜前,用颤抖的手轻轻按下启动键。
瞧他那模样,像极了正在摸人家钱包的贼。
“嗡嗡嗡—”电子仪器运转时特有的轻微轰鸣声,在他听来仿佛都成了巨响。
“妈的,妈的,小声点!”他在心里对自己一阵暗骂,随后从手提式恒温箱里取出了一个密封培养皿。
培养皿里,一小撮巨鼠毛发安静地躺在玻璃容器底部。
盯着这些仿佛一动不动的耗子毛发,王平山心里却如明镜般亮堂。
“要放到显微镜下,它们还不知道再怎么蹦跶呢。”王平山自言自语着,颤抖着揭开了培养皿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大型电子显微镜的成像载物台上。
透过显微镜巨大的液晶屏幕,王平山操纵显微镜头慢慢靠近样本。
“滴—”一声显微镜提示音响起,液晶屏幕上出现了被放大十万倍后的毛发影像。
组成毛发的一排排细胞,终于进入了王平山视线。
从屏幕上看到,这些细胞就仿佛一个个被分成三层的通透的排球—最外面的一层是比较厚而硬质的细胞壁,作为细胞的外壳和保护层而存在。细胞壁内,可以清晰地看到正在疯狂奔涌的细胞液,填满了细胞壁和细胞核之间的第二层。最里面的一层就是细胞核,这是一个像桃子核一样的椭圆形的存在,细胞核里,储存的就是生物遗传的链条式密码:遗传基因。
王平山的眼神,迅速地掠过第一层和第二层,被第三层的细胞核深深吸引。
就在看到细胞核的一瞬间,王平山就感到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有力的手赫然捏住了一般。
因为在他眼前,这些桃子核一样的细胞核,正极有规律地跳动。
当“跳动”两字闪过脑际之间,王平山的脸登时因为兴奋而涨红。
他忽然像被黄鼠狼附了身一般,在巨大屏幕前摆着双手蹦跳起来:“跳动?对,就是跳动!”
因为那细胞核跳动的样子,和正在一起一搏的心脏一模一样!
更加让王平山痴狂的是,在这些细胞核周围,平白无故地生出了上百条触手。就像海底珊瑚礁上疯狂扭动的海蜇一样,细胞核每跳动一次,这些细长触手就会疯狂地向四面八方放射开去。
“这样的跳动节奏…莫非是…”王平山盯着电子屏幕瞧了好一会,忽然浑身一机灵。
他立即伸出颤抖的手,摸着按键缩小了显微镜的放大倍率。
屏幕上,原本如一团团海蜇一般的毛发细胞,旋即变成了疯狂乱舞的树枝一般的存在。
这时毛发放大一百倍的画面,也就是当天下午王平山用光学显微镜看到过的景象。
画面上,如人类头发开叉一样的毛发,正在有规律而又疯狂地向四面八方颤动。
“这样的节奏…莫非是?”王平山盯着屏幕瞧了一会,旋即又重新将放大倍率调整回了十万倍。
屏幕上重新出现了海蜇一般的毛发细胞,继续着刚才像心脏一样的搏动。
瞧了十秒后,王平山又将放大倍率调回了一百倍。
疯狂地“树枝”继续在有规律地扭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