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付夫有些生气,谭原野也只好把头一缩,不怎么言语了。
确定二楼已经没有威胁后,付夫提起警棍来到过道尽头的楼梯口,探头向一楼张望。
凭借着昏黄的路灯光,就见老旧的楼梯上空无一物。一楼目光所及之处也是空空荡荡,一切如常。
瞧了一会,付夫回头对谭原野说了声“下楼”,旋即迈上了楼梯。
“付老师,且慢!”谭原野看到付夫要下楼,立即飞奔回了自己宿舍。
“这货,怂了?”付夫正在琢磨间,就见谭原野怀里抱着三个啤酒瓶又跑了出来。
“说不定一楼还有耗子,我拿点瓶子保个险。”谭原野笑道。
“我说,你小子有事没事在宿舍里整一堆燃烧瓶做什么?就不怕申所长把你当成恐怖分子拧到局子里?”付夫讪笑道。
“付老师也知道,我不是生存狂吗?自从上回看到大耗子袭击人后,我就害怕这些耗子会从井下跑上来,于是就琢磨着做了这些东西,结果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谭原野很憨厚地笑道。
付夫也笑了笑,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楼下迈步。
二人顺着楼梯一路向下,很快就来到了一楼。
就见昏暗灯光下,一楼楼道上一切如常。
不远处,进出宿舍的大铁门赫然洞开,全不见一只巨鼠身影。
这时,一缕微弱的灯光从一楼的一间宿舍门缝里钻出,在空荡荡的楼道上投射下斑驳光影。
而混合着这光,付夫还隐隐听到一阵“嗯嗯啊啊”之声,好像有什么人在呻*。
付夫不禁加快脚步,迅速来到了这间宿舍门前,将耳朵贴近房门。
门里面,确实传来人的呜呜之声。
“莫非有人被大耗子咬伤了?”付夫这么琢磨着,心里就是一紧,于是抬手就敲起了门。
“咚咚咚—”门响三声后,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而那呻*声也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付夫觉得情况不对,抬脚开始踢门。
话说这矿场宿舍楼原本就异常老旧,宿舍的门更是只有一块木板,如此陈旧单薄,如何挡得住体重一百五十九斤的付夫猛力一踢?
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宿舍门被付夫一脚踢开。
门后,一个和谭原野差不多瘦弱的年轻男子正急急站起身,双手还胡乱地拧了一些衣服遮挡着下身。
就在这男子身后,一台老式电视机倒在地上,不远处还堆放着十来张光碟。
“这…你这是?”付夫瞥了这些光碟一眼,又瞧了瞧这年轻男子脸上的窘态,立即明白了过来。
“李平,你小子在整什么哟?吓我们一跳!”这时,谭原野凑了上来,对那满面窘态的年轻男子说。
“我…我…我…”这个叫李平的男子支支吾吾,半晌才把句子给完整地说了出来,“今天…礼拜五,宿舍里其他哥们儿都…都回家的回家,泡妞的泡妞了,我一个人…不好玩,就找了两部…电、电影看。”
闻言,付夫皱了皱双眉,心说:“这矿场的年轻人怎么都这副德行,碰到屁大点事就话都说不顺溜了!都说年轻人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怎么我觉得他们都快到半夜了!”
这时,李平紧张兮兮地瞧了瞧付夫手里的警棍,又冒出一句话:“我…我看两部电影,不…不犯法吧。”
听到李平的话,付夫扑哧一声乐了。
“你小子,看的是岛国毛片吧?年轻人,少看点这些东西,当心还没找到婆娘肾就亏了,要得个前列腺炎也不好。”付夫讪笑道。
听到付夫这么说,谭原野不禁一愣,旋即快步来到电视机旁堆积的光碟前。
他将手里的一堆啤酒瓶放到地上,俯下身捡了三张光碟看了看。
光碟上,印着一些光屁股的东洋婆娘,还有一些很能让男人鸡动的电影名儿—像什么“风情少丨妇丨”,“校服少女”,“寂寞主妇”,云云。
看到这些东西,谭原野也不禁笑出了声。
“你小子,我就说你看到我们怎么这么紧张,原来是在看毛片儿…”谭原野站了起来,对李平笑道。
李平也很尴尬地点点头。
这时,付夫收住了讪笑,有些严肃地问道:“李平,你今天夜里一直在宿舍?没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响动?”
闻言,李平就一愣,问道:“不寻常?什么不寻常?我一直在宿舍里看碟子,没听到什么动静哟。哦,除了刚才—刚才二楼上有些咚咚当当的响动,我还以为是二楼谁喝高了。”
看到李平很认真的表情,付夫的双眉又皱了起来。
“我看这小子没说谎。但是,刚才耗子群明明是从一楼顺楼梯冲到二楼的,还杀了两个人—为什么它们到二楼大开杀戒,一楼这货却什么事也没有?”付夫心里念叨着,不禁伸手掏出了一支烟。
“啪—”点燃烟,他深深吸了一口,转身出了李平的宿舍门。
身后,又传来李平的声音:“丨警丨察叔叔,我看个毛片没啥吧,下次还能看不?”
付夫听到这声音语气极其认真,问的内容却又是极其傻逼,于是很不满地回答道:“当心把肾给报废了!”
说着,他三五步就钻出了宿舍,又直接奔向宿舍楼大门。
“付老师,你这是?”谭原野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付夫一转头,看到他怀里空空。
“燃烧瓶呢?”付夫问道。
“放李平那了—我告诉他,这是我从矿场火药室要来的液体丨炸丨药,让他莫当成啤酒给喝了。”谭原野一阵讪笑。
付夫“哦”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谭原野一路小跑,急急问道。
“到派出所找申所长。”付夫说。
二人出了宿舍楼,发现楼外一片寂静,路灯光所及之处,全无大耗子踪影。
“这事儿真是太扯了—刚才那么大群的巨鼠,现在怎么全不见了?而且从今天晚上的情况看来,除了我和谭原野所在的宿舍二楼外,宿舍一楼和场里其他地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莫非这些大耗子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生物?莫非它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宿舍二楼?”付夫一路快步前行,脑子也一路飞转起来。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场区外。
在谭原野领路下,付夫又顺着场外的主道前行了一百来米,就看到街道旁立着一栋白底蓝杠的二层小楼。
这时,小楼里还亮着灯。
付夫抬脚钻进派出所。
派出所一楼的门岗里,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丨警丨察拦住了付夫。
“找谁?”年轻丨警丨察很警惕地看了一眼满身血迹的付夫。
“我找申所长—你告诉他,我是付夫。”付夫冷冷地说道。
看到付夫的表情,年轻丨警丨察觉得眼前这小胖子可能有些来头,于是抬手指了指楼上,又急急转身跟着二人进了楼。
所长办公室里,就申正义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