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妥,你那山庄就是你的家。家里老有外人进出,不合适。条件允许的话,你还是在山庄外头盖个小旅馆什么的。这样就算山庄里的帮工们有亲戚朋友来访,也好有个地方安置。又不对外营业,平日就打扫打扫,有人来了再把铺盖搬过去就是了。你信任他们,可是他们的亲戚朋友你没打过交道不是?现如今,啥样的人没有。多个心眼儿,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父亲往茶杯里抓着茶叶,嘴里接着说道。
“行了,孩子才进门还没坐下呢,就开始叨叨个没完。他这么大的人了,该咋样办事自己心里有数。”母亲将两条烟拿到父亲面前白了他一眼说道。烟是我特意带给父亲过年抽的,特供。我寻思着,让他在村里头也装装b。除此之外,还有南春酒什么的。
“我这不是提醒他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父亲接过香烟,咧嘴笑道。这烟他喜欢,上回在山庄抽过两包,回来抽别的老觉得不得劲。
“家有烟花什么的么?翩翩说回来放着玩儿。”将茶水端到茶几上,我挨着顾翩翩跟颜品茗坐下问父亲道。时间还早,要是家里没准备,我打算去镇上买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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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翩翩喜欢放烟花啊?那谁,辛苦跑一趟,再去多买些回来。”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那也只是半个。整个儿的回来了,跑腿儿的事情可不就交给姐夫他们了么。父亲将香烟抠出两包来,一个姐夫扔了一包后说道。闻言,两个姐夫赶紧应了下来,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辛苦了,姐夫!”我冲他们笑嘻嘻说道。
姐夫们去买烟花去了,父母则是忙活着准备午饭。两个姐姐,则是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着。等到姐夫们回来,家里的饭也好了。吃饱喝足,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开始聊起了闲天。对于大年三十两个姐夫来我家陪着父母过年,我心存感激。毕竟姐夫家里也有老人,大过年的也需要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在身边陪着。
“我去打电话,明天咱们一起去给亲家拜年。”父亲微醺着起身道。人家让儿子过来陪着过年,是怕老两口孤单。人家给咱面子,咱的礼数也不能缺。关于拜年拿什么礼物,我没让父母去操心。后备箱里还有几条烟,一家带一条过去就是了。
下午,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包着饺子。这个时候,我体会到了家庭的温馨。天才擦黑,父亲把电视打开,然后让母亲去用鸡汤煮饺子。他自己,则是带着两个姐夫,将屋檐下码放着的那些烟花往空旷的场地上搬着。顾翩翩想要放烟花玩儿,这是今天家里的头等大事。
“咱们家,今年这个年是最热闹的。这么些年,今年可算是全家都团圆在一起了。”看着场地上一惊一乍,却又欢呼雀跃的顾翩翩和颜品茗,父亲站在我身边欣慰的说道。烟花朵朵腾空,然后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村子里的人逐渐围拢了过来,大家互相道着新春吉祥。彼此之间递着烟,递着各自子女们从外地带回来的土特产。
“返程的票,都买好了吧?”
“放心把妈,早买好了。”
孩子才到家,做父母的就在担心着他们的返程。其实并不想孩子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家。因为一旦离开,再要见到孩子们,就要等到来年的春节了。可是孩子不出门,靠家里的这点田地,压根就挣不到生活费。牛郎织女一年一会,赢得了多少痴男怨女们的眼泪。可是回头看看,我们身边很多的人,不也同样是一年才能会一次面么。甚至还有一部分人,两三年才能回家看上一眼,住上那么三五天。
烟花足足燃放了半个小时,顾翩翩跟颜品茗两人才心满意足的跟着我回了屋。城里是不让燃放这些东西的,想过燃放烟花爆竹的瘾,只有到乡下来。
“干杯!”春晚准点开始了,我们家的年夜饭也跟它同步开动。一个火锅,两个凉菜四个热菜,外加一大砂锅鸡汤水饺。这些菜肴,将我们家的圆桌摆放得满满当当的。酒是南春,父亲做主开开的。他说,留着也是慢慢给喝了。不如趁今天高兴,家里人一起喝了算了。
“干杯!”钟馗端坐在点将台上,看着校场内篝火四周盘膝而坐的将校们微笑着点头。菜是烤全羊,酒是烧刀子。虽然简单,可是管够。兵卒将校们围聚在一起,彼此敬酒闲谈着。他们的脸上很轻松,可是他们的心里明白,过几日就要上战场。自己身边的人,或许再也见不到了。赏钱什么的,早已经交给了各自的婆娘家眷。没有家眷的,则是打算稍后去贡献给营妓们。总而言之一句话,要上战场的人,留钱没啥用。
“主公,军心可用!”含烟端着酒爵,来到钟馗面前一拱手道。是的,军心可用。游击打得再好,最终也还是需要一块根据地的。此处虽然山高林密,可是没有人烟。平日里的军需用度,全靠人家接济。打仗打的什么,就是人和经济。经济命脉被人掌着,就如同咽喉上顶了一把刀。无事自然无事,真要有事,人家稍微发力就能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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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开始整军,后日拔营。前军斥候一定要派遣有经验的老兵担任。此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赢了,我们就有立锥之地。输了,诸位,要是输了,我们可就连吃饭的家伙都没有了。”钟馗举杯起身道。众将闻言,纷纷高声应着:必为主公效死力云云。
大年初一,大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拜祖先。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放在堂屋正中,父亲带着我们磕头上香。这些事情做完,就是往桌上摆点心端菜肴什么的。这些,是供奉先人的。这个时候,就算是家里最得宠的孩子。要是敢撞翻了桌椅,碰掉了碗筷。没二话,一顿死揍没跑儿。等弄好了这些,父亲带着我念念有词的对着堂屋中的席面作揖。
“祖先在上,晚辈要收碗了。”每说一句,父亲就从桌上拿起一副碗筷交到我的手上。再有我,亲手拿进厨房里。这是家里男丁才有的待遇,姐姐们只能在一旁看着。
等把碗筷都收拾好,父亲这才转身拔掉门闩将门给打开。噼里啪啦一通鞭炮之后,代表着我们家已经做好了拜年的准备。趁着乡亲们还没来得及上门拜年,父亲便带着我们一行上了车朝着亲家的村子驶去。必须得这样,要是迟疑片刻,客人上了门就没时间了。
“今日修整,明日拔营。有什么没办完的事情,准你们一天假去办。”一夜豪饮,等到兵卒们从酣睡中醒来。就听到等候在一旁的校尉在那里高声宣道。说是准假办事,可是营里士兵又有何事可办呢?有家室的,赶着回家跟家人会上一面。家眷遗留在双王属地的,也只有暗自叹息一声了。至于那些光棍汉们,则是三五成群,邀约着去营妓那里把得来的赏钱给花个精光。
“几位爷,今儿人多,您几位且稍坐着喝杯茶水。稍后姑娘们得了空,我一准优先给爷安排。”士兵们需要发泄,这是人之常情。不过这次不同寻常,大战在即,兵卒们心理压力普遍较大。来院子里发泄的人,比往常多了十倍不止。老鸨子眼看着门外排成了长队的军汉,心里是又喜又怕。喜的是这回钱会不少挣,怕的是万一这些粗鄙汉子不耐烦了,把她这小小的勾栏给拆了怎么办?
“妈的,还得等多久?”有军汉不耐的问道。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往常来他觉得这里的姑娘挺多。可是今日,他却是觉得姑娘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