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人！”王翊婷拿起纸在上头吹了吹，然后递给了老周。纸上画着一个男人，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刀。他的身下趴伏着一个女人，他正拿着刀朝女人的脖子砍去。

“挺传神的，我说你不去当个漫画家可惜了。”老周瞅了瞅，然后屈指在纸上一弹说道。

“还有！”说话间，王翊婷又递来几张纸。

“你按编号看啊，别出声，等我画完。”王翊婷不停在纸上勾画着道。

“这，一件完整的凶杀案。你真的应该去当漫画家，有动机，有过程，条理清晰，你是咋琢磨出来的？”等了一会儿，王翊婷将所有的画纸都递到老周的手上。老周叼着烟，顺着上边的序号一张张看下去。看到最后，他有些惊诧的抬头问王翊婷。

“这不是我琢磨出来的，我没事琢磨凶杀案干嘛呀？这是我做梦梦到的，从昨天我们出警回来，我就开始做这个梦。最开始，我只能梦到那个女人双手死抠在门框上求饶。然后，梦境越来越清晰。”王翊婷弯腰从老周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来，点上后呛咳着抽了几口道。

“哒，哒，哒！”老周的手指缓缓地在桌上敲打着。他拿起画纸又从头看了一遍。王翊婷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件老案子。一个杀猪的屠夫，肢解掉了自己的妻子，还有一个外地来打工的男人，然后负案潜逃。两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画纸上描绘的案件，像极了那件悬案。

“给我看看，画的是啥？老子明天一定不去那家吃了，妈的吃一次拉一次。”游亮从厕所出来，揉着肚子从老周手里抢过了画纸说道。

“我咋这么眼熟呢？老周，这是不是前年...”游亮翻看着画纸，不几页，他抬头问老周道。

“我也觉得像，小王说她做梦梦到的。就在昨天，咱们出警回来之后。”老周手指在桌上轻敲着，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王翊婷说道。两年前，王翊婷还在警校读书。按道理，她不可能知道这件案子的。但是她画出来的东西，却又跟那件悬案那么相像。

“行啊，做梦都能梦到悬案，我看你今后一定是个神探。”游亮将画纸塞回老周的手中，然后转身将桌上的松子抓了一把嗑着道。

“铃铃铃，铃铃铃！”110指挥中心的电话响了！

“得，难得清静啊！喂你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坐在操作台前的民警长叹一声，然后切进了电话。

“救救我，救救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惶恐的声音。

“喂，你现在在哪里？能把详细地址告诉我们吗？你不要慌，保持镇定，我们马上会派人过去。”民警手按着耳麦，急声问道。

“钟鼓楼，钟鼓楼17号。救命啊，救命啊！”女人颤抖着报出了地址，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钟鼓楼17号？喂，是不是昨天晚上报假警的那个地址？”接线员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地址有些印象，稍微琢磨了几秒钟，他回头问起同事来。

“老周，还是昨天那个地方，麻烦你们跑一趟。”

“明白，10分钟之内到达位置！”时至子夜，王翊婷才躺下，隐约就听见外边传来一阵电话铃声。白天睡得太狠，她晚上是半点睡意都没有。穿上警服起身，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周楚翰跟报警中心通着电话。

“小王...我去你怎么醒了？”老周挂断了电话，嘴里喊着王翊婷，一回头却发现妹子已经穿戴齐整的出来了。

“白天睡狠了，晚上睡不着。老周，又要出警了？”王翊婷拿起水杯倒了杯温开水喝下去问道。

“是啊，你收拾警械，我去喊游亮。”老周挠挠头，将帽子扣在头上起身道。

“游亮，游亮？特么睡得跟猪似的。”把睡得正酣的游亮从长椅上拉了起来，几人准备停当之后老周就开上警车朝着钟鼓楼方向驶去。小城这地方，几乎是到了晚上10来点钟，很多路段就人迹罕至了。其中，也包括钟鼓楼。顺着主干道往右一拐，警车闪着警灯就开进了一条一车道的窄巷。钟鼓楼，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巷子的两边，都是些卖五金小杂货，帮人补锅修锁配钥匙的小摊位。半夜时分，老板们早已经是关门闭户，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整条巷子，就只有那么一盏路灯杵在那里。橘黄色的灯光下，一些报纸塑料袋正随着微风在地上翻滚着。

“今儿咱把车停这儿，老游你顺着巷子翻墙进去，我带着小王打正门绕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天天儿的报假警。”老周将车弯在巷子的一边，让出当间儿一条窄道对游亮说道。警车距离黑黢黢的小区还有二百来米的距离。今天老周不打算直接把车开过去了，他想偷摸着过去看看四周围是不是有恶作剧的人。

“得嘞！”游亮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警械，一手打起手电，另一手按在电警棍上顺着杂物满地的巷子开始往里走。等他拐过一道弯，老周这才对王翊婷招招手，两人一左一右的朝着远处的小区走了过去。

“嘿，呼！”游亮顺着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巷子朝前走着，一路上半个人影都没见。来到小区的外围围墙旁边，他双手一撑，翻身从上边跃进了小区。

“嗷呜！”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四爪有些白毛的肥猫从游亮的脚下跑了出去。跑出去几步，肥猫还回头冲游亮呲牙咧嘴的挑衅了几下。一直到游亮蹲身捡起一块砖头朝它砸去，它才几个纵身跳进了身后尚未封闭的阳台里。

“求求你放过我吧...”游亮的耳朵里又听见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呼救声。他举起手电四处照射着，同时将手搭在了腰间点三八的枪套上。

“谁，谁那里，出来！”游亮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呼救声却又消失无踪。他将手电朝楼梯道里照着，侧身缓步朝前走着喝问道。他想把藏在暗处的人给诈出来。

“是我错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梯道里传了出来。

“求求你放过他吧。”女人的声音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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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出来！”游亮将枪拔出来，咔哒一声扳开了击锤举枪前行着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