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婷,翊婷啊?起床吃饭了。”一觉睡到大中午,母亲站在门口轻声喊起她来。王翊婷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吃完我接着睡,我要把这个梦彻底做明白。”王翊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母亲担忧起来。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才上了俩月的班,就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呢?做梦?做什么梦?母亲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托托门路花点钱,把女儿调到档案室或者别的清闲部门去。女孩子家家,有个稳当的饭碗就行了。
“我去睡觉了!”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又被母亲强逼着喝了一碗排骨汤后,王翊婷抹抹嘴起身往卧室走去。
“我说你饭还没落肚呢,活动活动再睡...”
“砰!”不理母亲的叮嘱,王翊婷走进房间反手把房门给锁上了。她要安静的环境,和充足的睡眠来完成那个不完整的梦。她想看清楚,梦里那个被砍死的女人到底长啥样。她更想看清楚的是那个屠夫的面相。她总觉得,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个梦的。
“阿莉呀,我给你买了条项链,喜欢不?”用刀刮干净案板上的肉渣,屠夫收拾好肉摊回到了家中。一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条金项链来递到正在做饭的女人眼前。
“你花这个钱做什么?起早贪黑的不容易,把钱存起来将来买房用。”女人回头看了看一身油汗的屠夫,嗔怪的对他说道。说完,从幽暗的厨房角落扯来一条毛巾替他擦抹着身上的汗水。
“花不了几个钱,我能挣。我说了,得让你过上好日子。”屠夫咧嘴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
“我给你戴上吧。”屠夫笨手笨脚的将金项链从首饰盒里拿出来,然后对女人说道。
“嗯!”女人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轻声应道。
如此这般的,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如胶似漆。屠夫挣来的钱,舍得给女人花。而女人除了一如既往的照顾自己男人的饮食起居之外,也逐渐的喜欢上了打扮。两个人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存折里的钱,眼瞅着也够了首付。
“阿莉呀,我今天去看了看房......”这一天,男人提前回来了两个小时。今天他没有出摊,而是瞒着阿莉去看了房子,想等到定下来的那天,给自己的女人一个惊喜。掏出钥匙打开自家那扇房门,走进卧室男人幸喜的说了一句。可是接下来的这一幕,却让他无论如何也幸喜不起来。女人正光着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女人是自己的女人,男人却不知道是哪个男人。
“我入你娘!”男人怒了,转身走进厨房,将自己的那把剁骨刀提在手里。
“都是我的错,你放过他吧...”阿莉紧紧抱着男人的腿哀求着。她知道男人的脾气,也知道男人的力气。杀猪的人,杀人也是一般。
“我放你马勒戈壁!”若是女人不替那个男人求情,或许屠夫还不见得会下杀手。可是眼看着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女人居然抱着自己,替那个野男人求情,屠夫一时恶向胆边生。反手一刀抹断了正提着裤子的男人的喉咙。
“为什么?”屠夫一抹脸上的血水,将女人的脚踝提在手里朝厨房拉去。
“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女人双手在地上抓着,挣扎着对男人求着饶。
“为什么?”男人眼中滴落下两串泪珠又问。
“你,你整天起早摸黑的。回来就睡,睡醒了就出门......”女人双手紧紧抓住门框,死命拉住它说道。
“为什么?”男人泪如雨下,难道自己勤扒苦做,反倒是做错了么?
“求求你饶了我吧!”女人嘴里告着饶,双手使劲拉住门框。
“为什么...”男人举刀砍下,将女人的胳膊砍断之后长吼一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刀接一刀,男人的刀不停地朝着女人的身上落下。女人的头被砍了下来,男人一伸脚将它踢到一边,一边哭着,一边将女人肢解开来!
“嗬,嗬,嗬,嗬!”王翊婷醒了,被吓醒的。梦中那个男人赤红的眼珠子,还有那满地的鲜血,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闺女,这才5月份呢,你咋睡觉都能睡出一身汗来。快去洗个澡,然后来吃饭。”王翊婷起身从房里走出来,正在忙着炒菜的母亲回头看了她一眼纳闷道。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再过一个多小时,王翊婷又要去所里值班。
“闺女,还值一个班,你就能休息两天了吧?”母亲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心疼的问她。每一次休息,都没见闺女出门去玩儿,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看一些专业书籍,或者是补觉用了。母亲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的老伴儿,心里狠得一阵牙痒痒。个老东西,让他去活动活动,就推三阻四的。把闺女累坏了,看老娘还伺候你不?母亲心里咒骂着,手里的锅铲嘡一声在锅底敲了一下。
“想骂就骂出来吧,冲锅发什么脾气,打漏了还得花钱去买。”老伴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瞥了自家婆娘一眼说道。干了一辈子丨警丨察,拿捏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闺女,晚上多带件衣服去。还没到6月天呢,后半夜还是有点凉的。”看着闺女心不在焉的吃完饭,收拾着就准备出门。正坐桌上呡着小酒的父亲提醒了她一句。
“我单位放了外套,爸,妈,我去上班了啊。明天你们想吃什么?我下班顺道买回来。”值完这个班,王翊婷就能休息了。连带下班的那天,可以在家三天。她决定给二老买些好吃的,孝敬孝敬他们。
“老周,给你带了盒烟!”背着包儿走进了值班室,王翊婷随手将刚才买的一盒烟扔给了正在看着电视的周楚翰。老周时常给她带早餐,她也隔三差五的会买点烟或者小零食给老周。无关乎男女,只是因为王翊婷不想欠人家的。
“这么客气干嘛?我买了两盒。”老周伸手接过香烟,随手放在桌上笑道。
“我的呢?”游亮嘴里喊着一颗棒棒糖走过来伸手道。
“呐!”王翊婷扔了包纸巾给他。
“悠着点儿拉啊!”末了还找补了一句。
“你这...嘶,不对,我还真要拉。”还没等游亮反唇相讥把场面扳回来,却是一捂肚子朝卫生间跑了过去。
“我说,你这肠胃也该去医院检查检查了。三天没有两天好的,别的事情没有,我特么尽瞅你拉肚子了。”老周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视剧摇头道。
“看会儿电视,待会没事你还是去里屋睡。”老周讥讽了游亮两句,然后拉开抽屉扔给王翊婷一包松子说道。
“老周,问你个事情呗。”王翊婷没有跟他客气,接过松子放桌上,又从里边拿出纸笔来冲正看着肥皂剧的老周说道。
“啥事情你说。”老周点上一支烟,端起茶杯喝了口道。
“就是,你有没有遇到过,做梦能梦到凶案现场的?”王翊婷呡呡嘴,抬笔在纸上勾画着问道。
“梦,你都说是梦了,那哪能当真的。不过呢,如果是之前出过了现场。或许日有所思,晚上会做跟案子有关的梦。怎么了小王?”周楚翰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了一些,然后回头问王翊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