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打电话喊人了,赶紧的把亲戚都喊来,咱们今天看看到底谁横得过谁!”家属中有人听见了我的话,赶紧冲身边的人招呼了起来。一时间我家门前是群情激愤,喧嚣声此起彼伏。
接到了顾翩翩打去的电话,刘建军直接就把电话转去了辖区派出所。因为他的缘故,派出所出警很及时。不到10分钟,两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就停靠在了我家附近。一个丨警丨察从上头下来,拿起了小喇叭开始喊起了话,宣讲起了政策。另外的几个则是快步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别再往里冲了啊,咱们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双手紧紧抠在门框上,弓身背对着那些想要闯进我家里的人大声吼道。
“我家人都死了,还跟你讲道理?让不让?不让我可揍人了啊!”在我背后使劲推搡着我的那个家属,说话间就冲我后脑上砸了一拳。从后脑上传来的力度来看,这家伙肯定是干惯了粗活的主。辛亏我预先准备了护身咒,不然这一拳下来还不把我脑仁儿震荡成豆腐脑儿啊?
“喂,你们干什么?不许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几个丨警丨察见有人动手了,慌忙赶过来护在我身边冲那些家属们吼道。只是他们不吼,还只有一个人动手。这一嗓子吼出来,反倒是让那些家属狂躁了起来。一时间不分男女老少,扔鞋的扔鞋,砸砖头的砸砖头,吐唾沫的吐唾沫,事态反而变得严重了。
“快向上级求援!都别乱来,你们这是违法的。”一个年龄稍微大些的丨警丨察见势不妙,一边掏出防狼喷雾向前喷射出去,一边在那高声喊道。一道刺鼻的红色喷雾扫射出去,冲在最前头的几个家属当时就捂住喉咙泪涕横流起来。
“丨警丨察打人啦!”几个妇女脱了鞋子正砸得得趣儿,眼瞅着自己这边的人跪下去几个。拍打着大腿往地上一躺,嚎了起来!只是我家附近根本没有别的住户存在,想吸引人来看个热闹基本上不可能的。干嚎了几声,抬眼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根本没人来围观,几个妇女随即彼此搀扶着从地上起身,继续在那里吐起了唾沫骂起了街。
“怎么个情况?出个警怎么搞得跟反恐似的了?”就这么僵持了半个小时,刘建军亲自驾到。一看狼藉的现场,冲在场的丨警丨察们吼了起来。
“划擦刘局亲自来了?再不来可就要出人命了!”我听见刘建军的声音,一回头冲他咧嘴道。那几个被喷了防狼喷雾的家属一听局座来了,趴在地上就喊起了: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云云!
“起来,起来说话。咱们是新社会,不兴旧社会那一套啊。”刘建军一看,得,都唱上这一出了。赶紧走上前去将那几个家属一一从地上扶了起来。
“说说吧,大家为啥擅闯民宅啊?这可是犯法的。还有这玻璃是你们碎的吧?得照价赔偿啊!”刘建军将家属们扶起来后,走到门口挡在我身前对那些人说道。
“局长你可别只盯着咱们老百姓,我们今天这么做,那完全是有道有理有根据的。”见刘建军似乎把责任完全归结于自己这一边,打人群中站出一人来在那慷慨呈词着道。
“哟,这词儿还一套套的。行,那你就说说你打砸人家的房子,这道理和根据都在哪里吧!”刘建军看着那人一笑,随后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道。
“我舅舅,就是他父亲,她男人,她哥哥......”那人挨个儿的在那对刘建军介绍起家属的身份来。
“打住打住,你直接说重点。咱们来这儿是解决问题,不是来攀亲戚的!”刘建军一抬手拦住了那人的话头儿说道。再让他介绍下去,这二十好几位非得一一介绍到不可。
“我舅舅昨儿个吧,就去了那家啥小筑喝茶!老头儿一个月两三千的退休金,舍不得吃,舍不得赌.....是吧,尽来这家店喝茶消费了。我舅妈为这没少和他吵架,你说不就是个茶么?还偏得来这家喝?在家泡一茶缸,爱咋喝咋喝不是?我舅这人吧,打年轻心思就特么花.....”人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左右看了看,见到七大姑八大姨的均对他横眉冷对的,赶紧住了嘴!
“那个总而言之吧,我们就怀疑是那个茶楼的老板娘在刻意勾搭老头儿,骗.....哎哟!”眼看那孙子越说越没谱,我捡起地上的一只皮鞋对准了他的嘴就砸了过去。这还是看他是个人,要是个鬼贫道就直接上乾坤一掷了。不过平日里乾坤一掷没少使,这一皮鞋出去,准头十足。皮鞋跟正正砸他嘴唇上,当时就见血了!
“踏马的小子A你想死是不是?”那孙子一抹嘴唇,眼瞅着一手的血,随即就要上前和我放对。
“丨警丨察叔叔,他威胁我的人生安全!我要向法庭申请,此人终身不得进入我50米范围内!”我掏出一支烟,点燃了对身前的刘建军说道。
“滚,少看点港台剧!”刘建军回头对我怒视了一眼压着声儿道。
“丨警丨察你看见没有?这小子多猖狂?当着你们的面就敢打人。你特么就庆幸自己生在中国吧,这要是在美国,老子不向你索赔个十亿八亿的就是你孙子!”那货才向前走了两步,就被丨警丨察给拦了下来。随后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跳着脚就在那里喝骂了起来。
“孙子A,你特么也要庆幸生在中国。尼玛你们这要在美国,早特么被房东拿枪给突突了,还有丨警丨察个蛋事情!”我将烟叼在嘴角,冲那孙子一扬下巴回应道。
“行了都别斗嘴,你接着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刘建军见我把家属刚压下的火又给撩拨了起来,拿脚跟轻踩了我一下在那说道。
“还是我来说吧,我是他的舅妈,也就是死者的老伴儿!”一个年约60的老年妇女拨开身前的人走到刘建军面前自我介绍了起来。
“怎么回事?死人了?”一听死人了,刘建军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我家老头子,这辈子没个别的爱好,就爱喝个茶。自打前儿段时间这里开了这么家茶庄之后,他是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喝上一壶。我家外甥说的没错,喝茶,哪里不能喝?还偏偏要从市区跑到这山上来喝?难道这里的茶就要香些?咱没读多少书,大道理不会说,我也不冤枉谁。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咱没拿着啥把柄,只有任由他去了。”谁说特么没文凭的人就不会说话了?人家这番话,已经超越了冷嘲热讽和指桑骂槐的境界。
“可是...”就凭人家这熟练的控场技术,打死我也不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可是,喝茶把命喝丢了,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昨儿个我家老头子,大早上就往这里跑。我正寻思着等他回家之后,找他说道说道。一个月才几个退休金?耐不住他这么造。家里儿子没个正经职业,我呢90年代就从纺织厂出来了,就靠着帮人打零工混几个生活费。我说咱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儿子还不到40,总得帮他存几个钱防身吧?自己儿子不给花,难道给外头的狐狸精花?”这位大妈的口才那是杠杠的。一席话说得亲戚六转那是热泪盈眶,同仇敌忾!
“结果...”人家抑扬顿挫之间,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自己身上那是牢牢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