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说道:“你指的苗疆,是什么?据我所知,它大概是一个地理范围,说的是我们国家西南部的地方,包括滇南、西川、黔州、湘南、渝城、广南等各省市部分,而具体的,是什么?”
横塘老妖笑了,说你的地理学的很好,但对于这江湖,却什么也不知道。
我说我有点不太理解,这一带,十万大山,连绵不绝,哪里还有什么岛?
横塘老妖说你既然不懂江湖,那么我就这么跟你说了吧—你的外甥,的确是在我这儿过,但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给一个叫做“黄大仙”的家伙掳走了,而那个黄大仙呢,就是来自于著名的苗疆离别岛。至于黄大仙是谁,离别岛在哪里,我不想说太多,但我想说的,是我比你更想找到他。
她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因为,那家伙打伤了我好多兄弟,还将我的一个心腹爱将,给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上明显有些抽搐,恨意洋溢。
给掳走了?
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怎么会这样?”
横塘老妖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手。
啪、啪…
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紧接着她的手下,押了两个人过来,一个体型微胖,像个精明计较的商人,而另外一人,则是一个瞎了眼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味道。
这两个,就是绑走兜兜的家伙。
他们被绳子绑得结实,然后身上、脸上有多处鞭挞的痕迹,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精神萎靡不振,显然在此之前,是受到了许多折磨的。
我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横塘老妖有可能在忽悠我。
但当她将这两个家伙拿出来之后,就明白了她的诚意,毕竟她这边可以撒谎,但那两个不会。
横塘老妖用拐杖指着这两个家伙,说:“本来,你没有来之前,我是准备把他们浸了猪笼子,丢进江里喂鱼,用来祭奠我那死去的爱将;但你今天既然来了,又赢了老杨,我就给你一份面子,让你把他们带走。”
我的确是想要把兜兜给找回来,但这并不能抹灭我心中对于人贩子的恨意。
现如今兜兜被那个什么黄大仙掳走了,不知所踪,我只能够将气撒在了这两个人贩子身上来。
所以我走过去,一脚一个,将两人踹得老远。
我只踹了一下,就没有再上前。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力量,把这两个狗逼给弄死了。
他们最需要接受的,是法律的制裁。
踹完人,我朝着横塘老妖拱手,说多谢前辈。
我准备拎着这两人离开,而这个时候,横塘老妖拦住了我,说道:“等等…”
我有些诧异,害怕她反悔,而这个时候,横塘老妖有拍了拍手,没一会儿,被我留在山下的三叔,居然出现在了这大厅里。
他给人带了过来,我瞧见他脸上有些惊慌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
横塘老妖既然能够在刚才那里摆下鸿门宴,自然是早就知道了我们在找她麻烦,而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放过独自留在山下的三叔呢?
所以,从一开始,三叔就被他们掌握在手里,当做人质。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我刚才的表现,但凡有点儿差池,三叔就极有可能变成了对方手头的筹码,用来威胁我就范。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我再一次向横塘老妖拱手,对她的大度和通融表达谢意,而横塘老妖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人送我离开这里。
一行人来到地面上,我才发现三叔的那辆皮卡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场院里。
横塘老妖的人将那胡爷和瞎眼老乞丐扔到了皮卡车的后面,朝着我拱手之后离开。
我看了一眼,觉得这两个大活人扔在货厢里并不合适,准备把他们移到车里来,却给留在最后的小兔拦住了。
她说道:“他们放车里,我坐哪儿?”
我一愣,说什么,你跟着我们去?
此刻的小兔没有再穿刚才诱惑我时的长裙,而是换了一身黑色利落的紧身皮衣皮裤。
正是如此,却将那凹凸曲致的身材给完美地凸现出来。
特别是她胸前那一对波涛汹涌的大白兔,更是被绷得紧紧,如同车前灯一样的形状,让人都不好意思去看,仿佛多看一眼,都有些冒犯人一样。
此刻瞧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有点儿发愣。
而小兔则笑了,露出一对兔牙来,对我说道:“你真以为姥姥将人给了你,就没有一点儿要求?”
我说什么要求?
小兔说道:“这两个家伙,该懂的江湖规矩,自然懂得,也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这个倒用不着我们操心。而我跟着你呢,最主要的,是因为你肯定是要决心找回你侄子的,对吧?”
我摸了摸鼻子,说是外甥。
小兔说对,是外甥,你就说你会不会去找吧?
我说那当然,兜兜是我堂姐的命根子,他若找不到,我堂姐估计只有上吊投河了,所以不管那什么离别岛有多难找,还是什么黄大仙有多厉害,都不可能对我有所阻挠的。
小兔说这就对了,我们目前的敌人是相同的,所以我会跟着你,一直到你找到黄大仙为止。
我说你们想要干嘛呢?
小兔那清纯明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狠戾来,好一会儿之后,她缓缓说道:“今天早上死的那人,是…我哥哥。”
听到这话儿,我不再多问了。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了她的左臂之上,带着一节黑纱。
小兔钻进皮卡的后一排,我没办法,只有将那胡爷和独眼龙瞎子绑结实了,然后又找了一块厚毡布来盖上。
弄完之后,我将一直还在哆嗦的三叔换下,将车发动之后,朝着山下开去。
路上的时候,三叔多次欲言又止,显然是想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后排的这姑娘,到底又是谁。
不过碍于那姑娘,他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
我开着车,时不时拿余光去看后视镜,打量着这个叫做“小兔”的姑娘,发现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她先前那一身媚人心魂的气质就消散了许多,那一张小脸蛋儿像极了最近一部大火清宫剧里面的丫鬟,明媚之中带着端庄,端庄之中又透着清纯,里面的气质,让人很难去琢磨。
我看着她,心底里多少也有些失望。
这样的女孩子,去做那种事儿,着实是有一些暴殄天物。
不过…
等等,她是夜行者啊,横塘老妖怎么舍得她来做这种事情?
对了,对了,她应该并不是做那种以色娱人的行当,只不过是为了将我擒住,所以才会装成那样的。
这般想通了,我的心中有些释怀,随即又不由得苦笑起来。
她到底是不是做那个的,跟我有毛线关系?
大概是瞧见我的面部表情有些过于丰富,那小兔盯上了我,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这时才想起来,直到此刻,我居然还没有通报姓名。
我应该说一个假名呢,还是…
就在我斟酌这里面的利弊时,旁边的三叔抢答一样地说道:“大漠,我们都叫他大漠,他姓侯,侯漠。”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