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俩设置了解封的暗号后,我们三人带着两个小家伙立刻冲下车,向着车头所指的方向匀速奔跑。
刚深入大雾中,只见在我们前方,遍地倒伏的树木,全都倒向我们的方向,犹如被大风同时刮倒一般。我领头在前,一头冲进倒伏的树林中,停下脚步愣住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雾气比外面要淡一些,视距极限大概有七、八米,范围内到处都是倒伏的大树遗骸,全都齐刷刷指向一个方向。另外这些倒伏的巨木都已严重腐朽,上面生满青苔,年代久远,显然并非是马红旗他们造成的。
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就算受到阵法干扰,也断然不可能会产生这么大规模的幻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思索了一番后,我又开始向前走,慢慢的,阵法的干扰果然显现,在我们的脚下,逐渐出现了一条小路,蜿蜒环绕通向远方。其实路肯定是不存在的,无论我们现在置身何处,只要被阵法影响到,都会出现这么一条小路,最终会将我们指引到镇魂台上去。
我努力维持着状态,开始沿着这条幻象制造出来的小路往前跑,速度开始逐渐加快。马红旗他们随时可能出现危险,时间紧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可前路还不知道有多远,我们不能跑的太快,否则恐怕不等追到就累趴下了。
一路跑过去,雾气越来越淡,视线逐渐开阔,可眼中所见的景物毫无变化,依旧是生满苔藓的森林中布满了倒伏的参天巨木,令人见之生寒。
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才会造成这么大威力的破坏?
这里是通古斯地区,寒带大陆中心,不可能有台风或者海啸,就算有恐怕也没这么大的破坏力。
“小米,我想起来了。”跟在我身后的方小梅忽然小声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通古斯大爆炸的遗迹。”
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了这件事。
1908年,通古斯地区曾经发生了一场原因不明的大爆炸,波及范围达到了2000平方公里。据说爆炸的当天,半空中突然升起了一朵蘑菇云,炽烈的大火球冉冉升起,猛烈地辐射将几十公里外的人都灼伤,六千万棵树木同时倒下、焚毁。
据推算,这次爆炸的威力相当于1000倍广岛原子丨弹丨。
事后几十年,人们对这次史无前例的大爆炸做出了种种猜想,有认为是陨星撞击,也有说法认为是外星飞船坠毁,甚至还有人把这次大爆炸和某个科学怪人联系在一起,只是这些说法都没有得到验证。
我们一边交谈一边小跑,果然,所见倒伏的大树表面渐渐开始出现碳化的痕迹,这更进一步证明了方小梅的猜想,我们,跑进了通古斯大爆炸的现场!可问题是,为什么石汉他们村的人要把**阵设在这片爆炸遗址上?他们想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达到什么目的?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收集魂魄,不过这个设想随后就被推翻,那么猛烈的爆炸,温度高的难以想象,怎么可能会有魂魄能生存下来?
又或者,爆炸后这里的磁场产生了变化,他们想利用这一点做什么事情?这种可能性似乎存在,毕竟巫法无定理,任何事物都可能被用来施法,只要你能设计出合适的法门来,只是我想不透。
我们三人一路交流着心得,就这样半天过去了,前方的小路也来越清晰(被干扰的越严重)。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我们就好像冲出水面一般脱离了大雾,眼前一片清明。
浓雾如墙一般在我们身后,前面却一丝雾气也无,极目远眺,这里一圈都是雾气墙,呈圆环形,犹如风平浪静的暴风眼,直径约有五公里,因为地形的原因,圆环内一览无余。与身后雾气中倒伏的大树和新生林木混杂不同,这里面连一棵草都看不见,全都是放射状倒伏的碳化大树,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在那里!”玄真子视力最好,看见了什么,指着圆环中心大喊。
顺着玄真子手指,只见一排排螺旋状倒塌的碳化树木中心,有一个直径超过200米的大坑,形状犹如环形山。在巨坑的边缘,有几个比蚂蚁还小的黑点正在翻越边缘,爬向最中心。
我急眼了,连忙拢着双手大喊,可那些人毫无反应。
由于空气极其干净,能看得很远,可声音却穿不过去,或者传过去了也喊不醒他们。
没其他办法了,赶紧追!
尽管已经筋疲力尽,我们三个人也只好奋起余勇,跌跌撞撞跑向那边。
跑到一半的时候,头顶上传来巨大的嘈杂声,抬头看,只见一大群乌鸦犹如黑云,翻滚着卷向坑洞中心,一路呱噪,吵得人脑仁生疼。我的自我催眠状态瞬间解除,敢接也把她们俩叫醒,前路可能有危险,必须保持好状态。
灵魂恢复后,我们的体力也跟着大增,跑起来没有那么吃力,余下的一公里多没一会就赶到。
踩着满地的玻璃珠子爬到坑洞边缘向内看,我们全傻了眼,巨大的坑里面没有人,在中心位置有个小洞口,直通地下,那群乌鸦在上方盘旋几周后,正在次第向里面钻。
没有其他去路,马红旗他们肯定下到了坑洞里。
情况紧急,我们赶紧顺着斜坡跑向最中心。
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就是当年通古斯大爆炸的最中心,从满是玻璃珠的落脚处来看,这里在当时经历过极端的高温,绝对不可能有地洞被保留下来,这应该是后来开凿的。另外这里地处低洼,却没有积水,洞里很可能连着水道。
坡度很陡,我们连滚带爬冲到了最中心的洞口位置,这时那些乌鸦正好进完,趴在洞口向下张望,里面的呱噪声仍在回荡不息。
这是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圆柱状管道,深不见底,犹如水井,垂直向下。洞壁上人工开凿着一个个浅窝,看间距,恰好可以用来攀爬。
乌鸦的呱噪声仍在洞里回荡,声音越来越小,我对着她们俩点了下头,当先爬了下去。
刚进到洞里,吵闹声大作,我心中暗暗叫苦,在洞口的时候听起来没这么大啊,好在声音正在逐渐变小。
我们三人在垂直的洞壁上排成一线,开始向下爬,头顶上的天光越拉越远,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白点。肉眼渐渐已无法视物,我干脆就闭上眼睛打开第三目,灵魂的视界在这里丝毫不受影响。
看着在我上方往下爬的两个女人,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我想起了巫山,当时也是我们三人,被挟持着从类似的管道中爬进了地下世界,当真是命数轮回。
又爬了一段后,抬头看,洞口的天光已经变成了“孤星”,已经下来了差不多有50米,到这里我发现了一件事。刚下来的时候,洞壁似乎是刚开凿出来没多少年,凿钎的痕迹清晰可见,可到了这里,岩层的表面已经风化掉了一层,显然历经了长久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