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叔!”我凶了她一句,这丫头怎么就是学不会?
结果小丫头没改口,那对老人家倒是先开口了,她俩也是吓坏了,就这样跪在地上挪到我面前,一人抓住了我一条裤腿,老汉当先哭道:“他叔,大仙家,求你帮帮我们家,要是实在不行,带着根生走,留下我们顶罪吧……”
老汉说着说着捶胸顿足,我还是个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对老人家跪拜,连忙一手扶一个,慌张说:“可千万别这样,我受不起,既然胡家收了你们东西,这事情我们管定了,再别说丧气话,先救你儿子要紧。”
“是是是……”两位老人家连忙站起来,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我意识到了个问题,对他俩郑重说:“待会我救你儿子的时候,无论我用什么法子,你们都千万不要干扰我,否则的话……”
想想还是算了,无论我怎么叮嘱,估计他俩看见了还是会受不了,“你俩还是先出去,不要偷看。”
老两口被我说的很紧张,相互看看傻眼了,都不肯走,我只得亲自动手,把他们俩赶了出去,又把门反锁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救根生在我来说很简单,给他洗下魂就是,只是过程会很“刺激”,当爹妈的估计很难接受,要是过程中横加破坏,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把老两口锁在外面,我一个箭步跨到炕边,开始揉捏根生的全身,这是为了让他放松下来。他现在是受惊吓过度昏了过去,可尽管如此,眉头依然紧紧锁在一起,显然还陷在可怕的梦靥中。
我施展手段的时候,小翠花抱着小狐狸在一旁好奇看着,她们家仙擅长攻击法术,却不擅长救人,她对我的手法很感兴趣。
“学着点。”我看根生的身子软了下来,大喝一声,把他推坐在炕上,从背后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
我这一巴掌很有讲究,掌心必须要准确无误拍在玉枕穴上,这里是灵魂的“后窗”,这一掌我使了很大力,带着阳气震荡根生的灵魂,立刻把他惊醒。
这一手就叫惊魂。
原本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的根生猛然僵直,抬起头,眼睛瞪得浑圆,目光中满是恐惧。
小白家仙和我配合多少年了,根本就不需要我示意,根生的眼睛刚睁开,它立刻凑上去与之对视,开始施展魇术,抵抗他脑海里的幻象。
渐渐地,根深的眉头一点点松开,目光中的恐惧逐渐被迷茫所代替。
“根生,你没事儿吧?”这时外面传来呼喊,我转头看,那老两口正伏在窗台上,焦急张望。
我心中苦恼,这不是添乱嘛。
很快,根生的脑袋又耷拉了下来,小白家仙移开目光退后一段,接下来真正的洗魂就要开始了。
我在后面抓着根生的衣领向前一推,早就缩在炕头的小翠立刻闪开身躯,“嘶”的一声,一口咬在了他眉心,他刚耷拉下去眼双眼再一次睁开。
灵魂只要进入小翠识海睡一会,保证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可就在这时,担心的状况出现了。只听那边“啪”一声脆响,老汉见我用那么大一条蛇咬他儿子,急眼了,竟然抡起锄头把窗户打破,手忙脚乱要爬进来。
“***,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老头一边爬一边骂,动作竟然还很灵活,一个翻身就滚了过来,抡起锄头又要打我。
我这个气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叫你们不要看怎么就是不听!
好在小翠洗魂只需要一瞬间,它看见老汉竟然要砸我,立刻松口,对着他蹿了过去。
老汉到底年纪大了,反应不够快,不等他锄头砸下来,就被小翠要了个正着,眼神一暗,仰头就倒。
我连忙抓住锄头,把将要倒地的老汉扶住,小翠这才松开口,游回了我身上。
“爹,娘!”
炕上传来呼喊声,老汉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根生已经醒了,正疑惑看着我们,问:“爹,咱俩来客人了?”
“根生啊,你可算醒了!”老汉大喜过望,再也顾不得打我,一头扑在了床上,上下检查起来。
根生的灵魂已经没事了,不过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
“呀!你好厉害!难怪我娘会让我跟着你。”小翠花跑过来,一脸崇拜看着我。
被小萝莉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怪受用的,得意洋洋一拍她后脑勺,咱们先出去坐坐吧,这里交给他们家人收拾。
走过去打开房门,老太太出现在门外,看见我后不停打躬作揖,看那架势,恨不得把我给供起来。我连忙阻止,吩咐她去多煮点稀饭,不但根生要喝,我也饿了……
接下来,老两口把我们让在大桌子上,倒茶递烟忙个不停,现在不光是我和小翠花,我们带的三只动物都被他们敬若上宾。
又过了一会,我正在喝稀饭的时候,老太太提着扫把走出来,心虚的问我:“大仙儿,那只死黄皮子……”
“烧了。”小翠花夹了根酸菜扔嘴里,随手挥了挥筷子。
“这……”老太太有些为难,“这合适吗?听说,那可是黄大仙的亲侄子……”
我叹了口气,看来东北人对黄家的畏惧是深入骨髓了,都闹成了这样,居然连只死黄鼠狼都不敢烧。
“这么跟您说吧。”我和颜悦色说:“自打你们打死了那只黄皮子,这仇就算结下了,你烧还是不烧,这事情都不算完,与其对仇人畏畏缩缩,还不如就抄起家伙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一旁闷头抽烟的老汉猛然站起来,咬牙切齿说:“既然闹到这一步了,怕也没用,想害我们家根生,别说是大仙儿,就算是真的神仙,咱也绝不能答应!”
“这就对了!”我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就着酸菜喝粥,还别说,这里的酸菜跟我们家乡不是一个味儿,有嚼劲,挺爽口的。
“大仙儿,你不会不管我们吧?”老太太弱弱地问。
小翠花彻底不耐烦了,她蹿上椅子,用筷子指着老两口,气咻咻说:“怎么地?不相信我们胡家?这么说吧,有我哥和我在,就算它黄天龙亲自来,我们也能给整趴下,然后……你俩接着烧黄皮子!”
这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我心中暗赞了一声“好”,东北胡家,果然都是豪杰!
老汉也被她说的气冲牛斗,他一把挥开老太太,横鼻子竖眼责怪道:“个老娘们儿,一点用都没,站一边儿去,我来!”
说完,老汉抢过笤帚簸箕,梗着脖子进去扫黄皮子尸体去了。
等我们稀饭喝完,房间也打扫完毕,老两口为了招待我们这一大帮子救星,竟然把根生睡得房间腾了出来,让给我俩住。我长这么大还没睡过炕,可小丫头捷足先登,我也只好凑合着在木沙发上睡。
这里和我们家乡的农村一样,流行那种漆成红色的木质沙发,睡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可这东西不保暖,凌晨的时候我竟然被冻醒了。东北的气候我很不适应,这里白天其实停暖和的,可到了后半夜会很冷,四面透风的木沙发根本就挡不住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