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蛊师,看不透我的灵魂,更不知道逼死一名鬼巫的后果!
事实上,在上古时代,鬼巫的终极形态就是鬼,而不是人!
毒箭蛙钻到了我的食道,我深吸一口气,攒足了劲狠狠吞咽,那只毒箭蛙太小,承受不住压力,被我挤出了毒液。刹那间,我的胸腹部火烧一般疼痛,毒性发作,我的脸色立刻发青。
钱武洲原本笑眯眯看着我,渐渐地,脸上的神色被惶恐所替代。
“混蛋!你竟然自杀!”反应过来的钱武洲暴怒,破口大骂,手忙脚乱解开绑着我的绳索,把我翻成面朝下,在我背后用力拍打起来。
“快吐出来!吐出来,你不能这么就死!”钱武洲大声怒斥,拍得“乒乓”作响。
食道里的毒箭蛙被拍打的向外滑,用力挣扎,我被闷的无比难受,涕泪横流,终于狂呕一声,和着一大滩酸水,连带毒箭蛙吐到了地上。钱武洲想拉回我的命,不过显然来不及了,毒箭蛙的毒性奇烈,吐出来后,我的全身已经开始麻痹,不能动弹。
钱武洲慌了手脚,仰着头大喊:“来人!快来人!”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个大汉和女人冲了进来,看见我的样子,全都傻了眼。
“还发什么楞?快救人!他是我叔叔要的宝贝,千万不能死了!”钱武洲大声呵斥,那两人连忙跑过来,手忙脚乱在身上掏摸,不一会儿各自掏出来一堆药丸。
我命在旦夕,钱武洲眼睛都红了,一把抢过两人手里的药,不管不顾,全都塞进了我的嘴里,又把我翻成面朝上,摇着我的脖子往下晃。
那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异口同声大喊:“那里面有毒药!”
钱武洲被吓了一哆嗦,停止了摇晃,而我却翻起了白眼珠。这一大堆药里面的确有解毒药也有毒药,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钱武洲喂得太多,药丸淤成了一团卡住了我嗓子眼,不等毒发,我就得被卡死。
钱武洲魂飞魄散,又把我翻过来拍,想把药丸都拍出来,奈何那些药丸粘性不小,堵得严严实实,怎么也拍不出来。
我的身体很虚弱,气本来就很短,再加上这一瞬间也不知种了多少种毒,肉身完全失去了知觉,他才拍了两下,我就陷入了弥留中。
如果能开口的话,我一定会放声大笑,一来笑他们的狼狈,二来,笑自己终于解脱,得偿所愿了!
我闭上了眼睛,意念集中在灵魂里,猛然向外一挣,刹那间红芒一闪,一种终于脱离束缚的感觉浮现,我出来了!打量自己,我现在一身的黄芒,站在本体之外,记忆连贯不散,这特征表明,我已经是个鬼了!
其实这一点我很清楚,凭我现在的魂力,即便死了也是鬼,而不是一般的魂魄。并且我还不是一般的鬼,而是一名鬼巫,很可能是几千年来的唯一!
生而为人的时候,我施法需要很多东西,并且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可现在不需要,我自己就是法术本身,杀死你们几个,轻而易举!
他们三人仍在不停拍打着我的肉身,想把我救活,浑然不觉我已经站在了旁边,我不是阴魂,并且身上的阳气永不散,他们根本就察觉不到我。
我没有做任何停留,立刻扑向了钱武洲的眉心,这人,我必杀无疑!
我一头冲进了钱武洲的识海,在这里,我见到了他的思维灵魂。他的灵魂已经不像一般人那样呈现人形,而是人和蜈蚣的合体,上半身为人,下半身是百足爬虫,说不出的丑恶。
进入躯体后,钱武洲立刻僵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的灵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一口吞了下去。我的灵魂阳气可谓当世罕见,他的灵魂根本就无法抵挡,被我的阳气包裹住,嘶声惨叫起来。
只需片刻,我就能把他的魂魄炼化!
“少爷,您怎么了?”身旁传来弱弱地话语,我(钱武洲)冷冷睁开眼看,是那个大汉,另一名女子站在我本体另一边,满面惊恐捂着嘴,下意识向后退。
我掌控着钱武洲的身体,对着他“嘿嘿”一笑,突然暴起,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张口就咬。在钱武洲的嘴里,那只蛰伏的大蜈蚣也被我掌控,同时咬了下去。
大汉措不及防,被咬了个正着,惨叫着一把把我挥开,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脸上立刻涌出了一抹青气。在他捂着的位置,那只蜈蚣仍死死咬着不松口,扭曲成一团,拼命注射毒液。
鬼蛊毒性天下无双,他已经死定了。
对面的女人这时候终于回过了神,尖叫一声,转过身跑向门外。
把我活活害死,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立刻冲出钱武洲识海,啸叫着扑了过去。在我身后,已没了魂魄的钱武洲愣愣站了片刻,直挺挺向后就倒,“噗通”摔落尘埃,瞬间没了气息。
她根本就跑不掉,不等冲出门就被我死死缠上。
这一次我没有再占据身体,而是直接就吞了她的魂魄,继续向外扑。这女人的魂魄更弱,在我的魂魄里挣扎,几乎都发不出惨叫来。
出了屋子,满地都是蛇,前方不远处的水边竖立着一条庞大的身影,是那条眼镜王蛇。我现在是魂魄状态,可身上阴气很少,一般的生物根本无法发现,可就在我看见那条大蛇的时候,它竟然猛然回头,看向我的位置。
“这究竟是什么蛇?”我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义无反顾扑了上去。看见我又怎么样?我现在根本就不是实体,触摸不到也不怕毒,这条蛇的攻击对我全无效。
灵魂是个没法比较大小的东西,之分强弱,单论灵魂强度,大象还不如猴子。不过等我逼近后,大吃了一惊,这时我方才看清,这条巨蛇的灵魂强度竟然不在我之下!
不过这又如何?我原本就是来找死的,现在更是已经死了,灵魂也撑不了几天,我会怕死?从强度对比来看,缠上后,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起灭亡,而这正合我意!
我已疯子般的气概,搞不犹豫扑向了大蛇的眉心,这东西不寻常,只要把它拼死,我也算是死的心安了。
大蛇一动不动,它能看见我,也知道躲不开,逃也无用,在我的视线中,蛇头越来越大,已经能看清那泛着光泽的鳞片了。
就在我将要扑到之际,异变陡生。
我用额头撞向大蛇的眉心,眼看就要撞上,突然,那部位凭空出现了一条竖立的缝隙,仿佛是……
我察觉不好,猛然转向后飘,迅速脱离,对于思维来说,所有物理效应完全无效,无论我刚才扑的多猛,想回撤就回撤,不存在惯性。
拉开距离的过程中,我一直紧紧盯着大蛇眉心里的竖线,在我的注视中,那条线一点点张开,最终变成了一直竖立的独眼。
这独眼中既无瞳孔也无光泽,犹如一个黑色的旋涡,深不见底。
“是巫眼!”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赫然竟是在江西被盗走的烛九阴巫眼,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条蛇额头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远远飘着,陷入了失神状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