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我来说,这个问题完全不存在,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按照品种来选药的,在我的第三目中,各种特性一目了然,有的放矢,完全不会错。这么说吧,我能找出萝卜特性的人参,也能找出药性和人参一样的萝卜出来……
看着看着,我眼睛一亮,连忙喊停。
不等吉普车停稳,我纵身跳了下去,一头扑进了丛林里,在这里,我发现了一株低矮的灌木,特性比较古怪,正是在清水河暴发流行的蛊虫克星。这东西人吃下去没事,可对特定的东西来说,却有致命毒性。
“芭茅草!”小班长大吃一惊,“这东西很毒的,您这是……”
我不认识什么芭茅草,我只能确定这东西对人绝对没毒,“你放心,这草能毒死这种蛊,却绝对害不了人。”
我向小班长保证,见他还不信,干脆撕下一片叶子,塞嘴里大嚼起来,可把他给吓坏了。按照他的说法,芭茅草见血封喉奇毒无比,可我推开他吞下去后,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什么事都没有。
“现在信了吧?”我把灌木递给小战士,“谁家孩子再昏过去,不管是不是中蛊,喂他吃一点,只有好处没坏处。对了,只能吃这一株,其他的芭茅草千万千万别沾!”
“哎……”小班长战战兢兢接过去,神情还是有点迟疑,看来这东西在当地的传闻里很可怕,不过相信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会尝试。
做完了最基础的防疫工作,我们继续上路,清水河已经不远。
大约一刻钟后,车子翻过一座山,一条河谷展现在我们眼前。一条白浪翻滚的小河从谷地中穿过,一路向东,河两岸是成片的稻田,其间点缀着一栋栋房屋,清水河到了。
这条小河发源自缅北群山,向东汇入了恩梅开江,一路滋养着河谷两岸,这里也是全果敢水稻最丰产的地方。
车子刚要下河谷,车上的通话器响了,那边传来急促的呼喊,说是在第二坝子又发现了一个小孩晕厥。小班长大急,连忙把油门踩到底,玩命向那边开。
清水河上总共有三道坝子,用来蓄水灌溉稻田的,每个坝子附近都有大片村民聚居。这里的建筑充满了中国特色,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江南的山村,分外亲切。
只是现在这宁静的氛围被打破,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人在向东跑,其中主要是当地的农民,也混杂着为数不少的军人。他们个个忧心忡忡,彼此用果敢话(汉语)交谈,向着下游汇聚。
我稍稍计算了下军人的密度,心中悬了起来,问开车的小班长,“果敢共有多少武装人员?”
小战士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编制有20000人出头,实际上,许多都没有满员,大约在18000人左右吧。”
果然如此!我心中当时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从这里军人的密度来判断,全清水河至少聚集了一万人以上,很可能达到了一万五千,再加上其他方向的哨兵部队,这样一来,驻守老街的最多只能剩下2000士兵,要是这时候缅甸军打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是人家的军机,我这个外人只是猜测,又怎好置喙?
“小米,你在想什么?”玄真子见我久久不语,担心地问。
我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在下蛊。”
谈话间,吉普车拐进一条村道,开向北面。前方不远处的河边,有一座不大的村庄,附近村民和军人们正在向那里集中,这就是第二坝子。
村庄外围了一圈士兵,个个都将枪擎在手里,可来的百姓们却没有被限制,也不怕士兵,照样从士兵队列中钻进了进去。
我们的车子自然也没有受到阻拦,直接开过警戒线,穿村而过,一直开到村北头的河边。
河上建着一条水坝。水坝对面挤着一群人,有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正在向我们这边焦急张望,看见吉普车后,立刻向我们招手。
“那是我的上司,负责这一片的方团长。”小班长一边介绍一边跳下车,领着我们俩跑向水坝对面,这水坝上有箭垛似得方石,可以容一人走过去。
我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一片哗然,玄真子这个出众的女道士且不说,我肩头上蹲着小白家仙,胳膊上缠着小翠,这形象,简直比西毒欧阳锋还要拉风!
到了河对岸,那位胡子拉碴的方团长立刻向我和玄真子敬礼,“欢迎首长来视察!”
这汉子原本应该生的一副好嗓子,只是他看上去很疲惫,眼珠子通红,好像熬了很多夜,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他事先和小班长通过话,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和本事,态度格外尊敬。
我也没空和他对礼,我也不会这玩意,赶紧挥了挥手,“孩子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就在前面,跟我来。”方团长立刻转身,有些粗鲁的赶开前面的人群,露出了那个昏迷的孩子。
这是一个小男孩,有些瘦,穿着朴素,典型的汉家人相貌,仰天躺在一块草地上,一动不动。我赶紧跑上去,将孩子翻成俯卧,顺手扯掉了他的褂子。
果不其然,这孩子也是中蛊了,只是他身上的蛊虫刚离开尾椎骨,应该是才感染不久。
“拿来。”我对着身后的小队长伸出手,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把手里抓着的芭茅草递给了我。我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对着玄真子叮嘱:“你帮我看着点,这个蛊虫可能会钻出来,”
玄真子闻言点了点头,退后一步。
“方团长,让所有人退开三丈。”我又对方团长大喝了一声,话音刚落,不用方团长驱赶,所有人齐齐后退。这里的都是汉人后裔,说汉语,我的话它们都能听懂。
见万事俱备,我不敢再耽搁,立刻那那片芭茅叶子丢进嘴里,嚼烂了后,掰开孩子嘴巴,连唾沫带嚼烂的草叶全喷了进去。他已经昏迷,只有这样喂药,并且我的唾液阳气极高,对蛊虫有震慑作用。
果然,我刚喂完药,那个蛊虫就察觉到了异常,停止往上钻。又过了片刻,药性开始在男孩体内发散,那只蛊虫再也待不住,立刻调了个头,钻向男孩尾椎骨。
这东西钻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我刚喊出一声“当心”!男孩的裤腿中“嗡”一声响,飞出来一只赤红色的甲虫。甲虫原本就是有翅膀的,只是我此前没见过这蛊飞,有些诧异,屈指一弹没够着。
得亏有玄真子在,要不然,这只虫子很可能会咬伤围观的群众。只见一片惊呼声中,玄真子出手如电,一剑拍在了尚未完全飞起来的甲虫身上,只听“啪”一声响,蛊虫被一剑拍落在我面前。
一直缠在我胳膊上张望的小翠眼睛一亮,一头窜了上去,张开口就要吞噬,它最喜欢吃这些毒物。我连忙把小翠拽回来,大声叮嘱:“别急,还不到吃的时候。”
我的打算很简单,利用这只蛊,找到放蛊的人。
蛊虫被玄真子一剑拍晕了,小男孩幽幽醒了过来,翻身坐在地上,莫名其妙看着围满身边的人,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我现在身上又是刺猬又是蛇,小男孩被我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不停往后蹭。
方团长连忙上去把小男孩扶住,出言安慰,说我是刚救了他的法师,小男孩这才不怕了。不过方团长问他事情经过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只说自己是睡了一觉而已。
方团长他们不懂,他中蛊后,就丧失了记忆,期间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