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接着说:“为了尽可能增大魂魄的怨气,取出尾椎骨后,降师往往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把婴儿折磨致死,例如挖眼,扎千针,火烧蒸煮等等等……这样得到的魂魄,远比自然产生的要恶毒很多,不知那位闵区长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人下了这样恶毒的降头术,如果不是先前受了小天师的阳咒,只怕早就自挖双目横死了!”
“好毒辣的手段!”我脱口惊呼,到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脊背发凉,一阵阵后怕。
想了想我问:“那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烧掉,否则,上面的巫咒还会引来其他魂魄寄居。”外公断然说道,说完拿起一把刻刀,对我招了招手,“伸出一根手指给我。”
我依言伸出右手食指,外公用刻刀在我指尖上一点,切开一个小创口,一滴血渗出来,滴在了那根骨针上。
外公看着我的血有些诧异,“小米,你还是童子?”
我脸一红,可是不嘛……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再看那根骨针,我的血滴下去后,那根骨针犹如水蛭一般,立刻将血吸了进去,表面浮现出了血色的纹路,那个阴刻的巫咒显现。接下来外公划亮一根火柴丢在骨针上,那根骨针遇火即燃,冒着幽蓝的火焰,开始焚烧。
两分钟后,骨针完全坍缩烧完,书案上连渣都没剩,桌面完好无损。
这时我想到,假如闵区长真的得罪了什么人,这一次失败,人家难保不会施展别的手段,心急之下,顾不得吃午饭,连忙向外公说明缘由,想要立刻赶回市里。
出乎我预料,外公并没有阻拦,略加思索后点了点头,嘱咐我一定要小心。
辞别外公,我急急忙忙又赶到了来时的公交车站,由于这里是郊区,班次较少,还有的等。
我看见旁边有一家小卖部,正好烟抽完了,就走过去准备买包烟。这家店原来是大队供销社,后来被私人承包,店主说起来还是我的远方表叔。
进店后,还没看见烟在哪,我先看见了柜台上摆着一部公用电话,脑子里灵关一闪,从兜里掏出了胡天成给我的那张名片。我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下手,决定给闵家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做好防备措施。
电话拨通,我刚开口,那边的胡天成就把我打断,急急忙忙说:“小米师傅,我正急着找你。”
听见这话我心里一拎,难道,这么快闵家就又出事了?“快说,闵区长又怎么了?!”
电话那端胡天成连忙解释:“我姐夫没事,出事的……是我那酒店,而且出大事了,这次死人了!”
胡天成急得都语无伦次了,啰啰嗦嗦半天说不到重点,也可能是因为事情很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我俩最后约定,我就在这里等,他立刻开车过来。
挂掉电话后,我的脸色肯定很不好看,表叔让我坐着歇会,问我出了什么事?这事我没法跟他说,只得打着“哈哈”,说自己饿了……
时正当午,我就在表叔家随便吃了点饭,刚撂下筷子,胡天成开着一部桑塔纳2000到了。
我跟表叔打了声招呼,钻进了汽车,调头开向市区方向。
在车上,终于镇定了些的胡天成向我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发地点在胡天成开的酒店里,今天上午,楼层主管巡视的时候,发现一间客房的门没锁,就好意推门进去提醒。可进去后她赫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被绳子拴成了个反“弓”形,已经咽气了。
楼层主管的惊骇自不待言,得到消息的酒店方立刻报了警,丨警丨察赶来后做了一番勘察,得出的初步结论是:这个人是自杀的。
从胡天成的描述判断,这个人的确是自杀的,用绳子先箍住双手,然后向下拴牢双脚踝,再从背后延伸上来,用“栓牛结”捆住脖子,然后双腿一蹬,绳结扣死,人躺着就把自己勒死了,这叫“弓吊”,不需要房梁就能把自己吊死。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事情丨警丨察都处理过来,还找我做什么?我也管不了啊。
胡天成脸色铁青,闻听我的问题,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吸了口气小声说:“我和那边的经理通电话的时候,尸体还没被运走,我让他看看那个死者的后脖颈,小米师傅,您猜怎么着?”
我眉头皱了起来,屏住了呼吸。
果然,胡天成接着说:“经理说,那个死者的后脖颈上有个小疖子,已经破开了……”
胡天成是亲眼看着我从他姐夫后脖颈取出东西来的,这家伙也是个人精,立刻就把两件事关联在了一起,这么一问,果然发现了异常。
死了人就是天大的事,我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思考一番后问:“我记得,你姐夫好像也是住过你酒店后就出了事的?”
胡天成点了点头,“不单是这样,他那晚也是住的相同楼层……”
事情,似乎搞大了。
我受马大头之托来帮人驱个邪,万万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出人命了!我就是个混饭吃的小法师,这人命案子……我该怎么面对?
说实话我不想继续下去了,这是丨警丨察管的事,与我这个平头百姓不相干。
“就那儿,前面右转。”我醒过神,连忙呼和,右转直达我家。
谁料到胡天成仿佛没听见,一脚油门冲过了十字路口,对直往前开,却也不是区政¥府大院方向。
“错了!”我急忙喊,“你走错路啦!”
胡天成继续往前开,忧心忡忡说:“不行,我这心里不踏实,得赶紧回酒店。”
我傻眼了,“你回你的酒店,把我放下来啊。”
胡天成苦着脸看了我一眼,低声下气哀求:“小米师傅,麻烦您陪我去看看吧,劳务费咱们好说,我给您这个数!”
胡天成对着我伸出了五个手指,也不知是五千还是五万,反正不能是五百块。其实这事我倒不怕,也有心调查下去,可丨警丨察已经插手了,我再去搅和,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胡天成见我态度开始松动,又恳求道:“小米师傅,您也看出来了,丨警丨察的方向根本就不对,我怕还会出事,你去了照看下也好啊。”
这话彻底击碎了我的心防,这样的事既然能发生两件,难保不会出现第三起,这可事关人命!又犹豫了一下,我艰难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还是先去看看再说,至于他的钱,收不收我无所谓。
“我答应你就是,可你总得让我回家收拾下吧?”我投降了,怎么感觉自己搞的像被劫持一样。
胡天成明显松了一口气,立刻调头开向我家,我这才发现,原来他认识去我家的路,感情来之前就打听好了。
到家了后,我在胡天成的催促下,匆匆收拾好了行李,还有些需要用得到的东西,由于东西比较多,我又没有行李箱,索性就全塞在了一个蔑背篓里,背着就跟赶山人似得。
胡天成酒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就急干了心,拉上我就一路疾驰往南。
出了市区后,向南几十公里就进入了连绵群山,一直到江西,再无平路。这一段路程足有600多公里,山路难行,尽管胡天成一路猛踩油门,可速度根本就跑不起来,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多了。
我这两天折腾的太厉害,又累又乏,当天吃过晚饭后,就在后座上靠着睡着了,等被叫醒,已经到了地头,我从没来过的南昌。
江西,人杰地灵,多山多水多才子,南昌襟三江而带五湖,只可惜现在是午夜,看不见什么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