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功夫,东西全准备好,摆在了我面前,计有:生鸡蛋一个,热腾腾的煮鸡蛋一个,盛着米的碗一个,筷子一根,水大半瓢。
我先把那大半瓢水放在床沿上,再把生鸡蛋放进去,鸡蛋立刻沉到了水底。
水的属性为阴,生鸡蛋阴阳平衡,密度比水稍大,自然就会沉入水底。如果煮熟的话,阳气增加,鸡蛋就算没有破壳泄露,也会浮起来。
放好了鸡蛋,我再一次把小宝两只手都捉住,向着我拽直了。
“别怕,不会疼。”我安慰小宝,人家毕竟是小孩子嘛。
岂料小宝用一双“股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毫不畏惧说:“我才不怕,就是觉得挺好玩。”
这孩子,真可爱,特像我小时候……
不怕就好办了,我闭上眼睛细细感应,探出双手顺着小宝两条胳膊摸了上去,直到越过手肘方才停住。天已经擦黑,阴气正在向上移动,已经到了手肘位置。
我双手用力,一把逮住孩子的胳膊,开始一点点向下捋。
大人阳气较重,可以很轻易把阴气赶下来,你要问假如侵体的阴气比较厉害这样行不行,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行,不过真那么厉害,孩子就不会是这样的症状了。
我的手攥着小宝胳膊一寸寸向下,捋过的地方,皮肤立刻泛红,这可不是我掐出来的,而是人体阴阳变化引起的自然反应。
很快,在一家人的注视中,我的手捋到了小宝手腕停住。接下来算是一个难点,由于手掌没法完全封闭住,我得从小宝手指捋下来,速度必须快而准,否则阴气就会回流。
“别乱动啊。”我打了声招呼,小宝这时候终于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做好了准备,我开始行动,左手向下一捋,握住小宝手掌,大拇指在他劳宫穴上重重一按,可以清楚感觉到凉气被挤散,进入了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中。大拇指阳气重,食指精血旺,这两根手指阴气进不去。
一把挤散了阴气,我把小宝的右手拽到水漂上,以最快的速度顺着中指关节捏了一遍,阴气被我硬生生挤出来,进入了水中。二者同为阴属性,可以暂时融合,免得飘出去撞到人,会影响健康。
这一根手指的阴气下水,横着沉在水底的生鸡蛋颠了颠,稍稍有向上浮起的趋势。
接下来我手下不停,又飞快的将小宝无名指关节捏了一遍,又一部分阴气下水,鸡蛋上半部分竖成了45度,底部也离开了水底。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神奇,其实道理和往水里加盐一样,浸了阴气的水密度变大,生鸡蛋自然也就飘了起来。
接下来,小宝右手小拇指也被我迅速挤干净,水里的生鸡蛋终于完全飘了起来。
到这时,年宝一家全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得目不转睛。
清完了右手,左手就简单了,我的右手一只紧抓着小宝左手腕,另半边的阴气根本无处可逃。
如法炮制,我将右手的阴气全部挤进了水瓢里,这时再看那个生鸡蛋,已经有一半露出水面,直挺挺浮着,极为古怪。这是因为冲下去的阴气在水里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旋涡,等会旋涡停下来,生鸡蛋还是会倒,同时阴气也会开始散逸。
小宝已经处理好,接下来就是解决这些阴气了。
我松开小宝,抓起旁边的筷子,对准生鸡蛋用力一戳,鸡蛋壳破碎。我立刻抓着筷子翻转,倒着插进了水里,犹如一根大号棒棒糖。
破碎的蛋壳中立刻流出蛋清,顺着筷子流进了水里,我松开手,这根大棒棒糖赫然也垂直竖在了水中,纹丝不动。
围观的年宝家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瞎子收瞎他们都见过,那些“半瓶醋”偶尔利用阴阳交换耍弄点小把戏,足够不明所以的人震惊。可和我比起来,他们那忽灵忽不灵的小把戏实在差远了,我从收吓到现在,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效果更是匪夷所思。
我松开筷子,立刻抓起熟鸡蛋开始剥壳。
看着目瞪口呆的一家人,我心中暗自好笑,我与那些人的最大不同就在于,这里面的原理我一清二楚,想来几遍来几遍,甚至可以变着法的玩,根本就没难度。
生鸡蛋是活的又不是活的,呈现中性,阴气接触到后,会自主往里面钻,在蛋清蛋黄流光前,筷子会一直竖着。而进入了生鸡蛋后,如果没有外力干扰,阴气一时半会就不会跑了。
三下五除二剥光熟鸡蛋的壳,生鸡蛋差不多刚好流完,筷子开始歪倒,我一把拔掉筷子,把剥了壳还热乎的熟鸡蛋丢进了水里。刚一入水,水瓢里立刻起了个旋涡,带动熟鸡蛋缓缓旋转。
水里的阴气和熟鸡蛋里的阳气天性排斥又相互吸引,立刻开始激烈交战,推动水也跟着旋转。
终究还是阴气更盛,不一会儿功夫,洁白的熟鸡蛋变成了青色,这进一步表明小宝的确是撞了什么有灵性的动物。阴气也各有属性,如果是恶鬼厉魄,鸡蛋应该变成黑色。
看到鸡蛋的颜色不再加深,我左手端起盛米的碗,右手用筷子戳住鸡蛋,反过来扎进了米里,让吸饱了阴气的熟鸡蛋完全被米淹没。米里的阳气极盛,超过绝大部分人体,被米埋了后,这些阴气很快会彻底湮灭。
工作其实已经基本完成,临了我还特地耍了一手酷,埋掉鸡蛋后,我来了个乾坤大反转,一阵惊呼声中,筷子撑着碗底朝上,却没有一粒米撒出来。
“把碗放在屋子南面,什么时候鸡蛋掉下来,就说明彻底没问题了。”我用筷子顶着倒过来的碗,笑呵呵递向年宝。
年宝似乎有些怕这个碗,我都玩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他害怕什么。
在我的目光鼓励下,年宝终于鼓起勇气接过碗,捧着一溜烟跑出了屋,回头看,小宝正莫名其妙看着我们。刚才我的举动她根本就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当我是在耍戏法。
“小米,没事了?”年宝他爹小心翼翼问。
“当然没事了?”我边说边在水瓢里洗了个手,就算里面还有点残余的阴气,对我也没任何妨害,本来这种“受吓”也只会发生在小孩身上,成年人一般不会被侵害。
年宝他爹走过去摸了摸小宝脑门,松了一口气,果然一点发烧的迹象都没有。
“走走走,咱们喝酒去!”年宝他爹笑呵呵拉着我出了房间,我这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吃完饭。
当夜,一家人高高兴兴坐满桌,好酒好菜管够,把我给喝了个七荤八素。其实我酒量还行,可他家父子俩齐上阵,我一个人实在是顶不住,无可奈何败下阵来……
不过他家人也没灌我,看我在那里要酒喝了,就赶紧结束,把我扶到床上躺下。还别说,这一觉我睡得特香,一夜无梦,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准确说,我是被吵醒的。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外面堂屋里有许多人在大声说话,包括年宝在内。
我心头疑惑,有人上门找麻烦?可这里地处圩心,民风淳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又仔细听了一会,才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外面那一帮人是来找我的,年宝正在挡驾。
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找我,连忙穿衣起床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