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你都这么大了,别总是乱跑,走吧,回家吃饭,爸爸在等你呢。”妈妈对我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这种感觉真实,真实到我难以辨认究竟是真是假。
“妈妈。”我轻叫了一声,母亲再次一笑,率先转身走进了胡同。
我有些发懵,深吸了口气,跟着母亲走进胡同,来到了一个大门面前,里面是一个四合院一样的空间,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正在修理手里的凳子。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放下手里的活,回头看着我笑道:“山河,快进屋吃饭了。”
这一刻,我难以压抑内心的情感,眼泪又流下来了,这就是我的父亲,我记忆深入的父亲,国字脸,头发略短,眼睛很大,嘴唇厚厚的,因为当年喝酒过敏变成过香肠嘴,曾经提起这件事情,我和母亲都会咯咯笑个不停。
我的情感爆发了,根本压抑不住,蹲在地上低声抽泣起来,这一刻我哭的很伤心,心里真的很痛,我的父母出意外的时候,他们才四十七岁,如果能活着,现在也能颐养天年。
父母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早就模糊不堪了,我以前很天真,以为不去想父母就不会伤心,所以都将照片放在了乡下老家的箱子里,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回去过,照片都不曾看过,就是害怕会伤心难过。
“傻孩子你哭什么。”母亲蹲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笑道。
我满脸泪痕,一边抽泣一边抬头看着母亲,真的忍不住了,大叫了一声妈妈,然后伸手抱住她。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都没有,你哭什么!”父亲走到了我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这幅严肃的模样与曾经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变化。
父亲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我没有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在他们面前我哭得像个小孩子。
良久之后,我才止住泪水,父母拉着我来到了饭桌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色,是母亲的拿手家常菜,与父亲做的可乐鸡翅。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和父亲一起去澡堂洗澡,每次洗完澡,父亲都会花两块钱给我买瓶健力宝,当时我会觉得那是最好喝的东西,可是父亲却从来都不会喝上一口。
开始吃饭,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明白这些都是假的,心头憋着一股怒意,这些真的很逼真,逼真到让我爆发出潜藏在内心非常久的情感,如果意志力不坚定的人,一定会在这样的情况中迷失。
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也知道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吃下最后一口米饭之后,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父母说道:“爸妈,谢谢你们。”
“傻小子你说什么呢,吃饱了?”父亲问我。
我点了点头,捏紧了拳头,深吸了口气,猛地转身跑走,离开了这个院落。
然而当我来到街道上的那一刻,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街道上也变得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小玉,她依旧是之前的那个诱惑打扮,看着我笑眯眯的说道:“林河,留下来吧,你的父母都在这里呢,你难道不想他们吗?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你还没有报答他们的时候,他们离你而去,你可以在这里好好报答他们。”
“混蛋,你这个骗子!”我再也忍受不了,疯狂的咆哮了一声,捏着拳头,不由自主释放出了掌心雷,在雷光伴随,电弧闪烁之下,一拳砸在了小玉的身上,她忽然消失了。
我剧烈的喘息着,虽然我的情感得到了爆发,可是这样的行为却让我愤怒,这种幻觉越是逼真,越让我愤怒痛苦,我不允许别人甚至妖魔鬼怪拿着我的父母做文章,我不允许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欺骗我!
“你可真不识好歹,林河我告诉你,我会将你折磨到崩溃,我要让你经历你所经历过最为痛苦的事情!”那个声音在周围回荡,刹那间,我所身处的景象再一次变化了。
这是一条笔直的马路,一辆大客车侧倾在路旁,哀嚎声求救声响彻一片,周围有不少车辆停着,有人拿着手机不断打电话,可是没有人上去对大客车上的乘客施救。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被压在客车下面,他不断的捏着拳头敲击玻璃,大声呼救,可是没有人救他,路人只是旁观。
我看着这一切浑身发抖,拳头捏的更紧了,眼前的景象正是我十六时出车祸的场景,也是这一次的车祸,使得我父母身亡,从此沦为孤儿,是我心里永远抹除不掉的记忆。
“你休想用这样的方式困住我!休想!”我低吼着,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幻觉非常厉害,讲究的就是利用人本身最脆弱的一面来击溃人,我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我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我想到了六丁护身咒,道门的术法,慢慢闭上了眼睛,按照脑子里的记忆,一边结出手印一边踩着步伐,大声念叨:“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口诀落下的那一瞬间,金光在我的身上闪烁而起,周身之上包裹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眼前也清明起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车祸现场,而是一片白光,什么东西都没有。
“林河!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突然炸起,我急忙睁开眼睛,发现另外一个我站在我的面前,他与我的穿着完全不同,头发很长,双眼通红,就像是杀马特贵族一样。
“你是哪里来的妖魔!居然敢变成我的模样!”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低沉的咆哮着。
“我是妖魔?”他冷笑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你呀笨蛋,你居然说我是妖魔,那你是什么东西!”
“冒充别人也就罢了,你都冒充到我的头上了,我今天会让你尝尝厉害的。”我狠狠一抽肩膀,离火顿爆发出来,燃烧在我的身体周围。
“哈哈,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伤不了我!”那个我放肆的大笑着,以我根本看不见的速度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大声骂道:“奶奶的,今天我要打醒你!”
我倒退了好几步,有些吃惊,如果他是妖魔的话,不可能不顾及我身上的离火,在离火之下居然能够好不惧怕的打中我,而且离火对他也没有伤害。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个我来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哼,就你,还一直想做一个好人,好人一词不适用你,你想做什么好人,拿着你自己的血去救人,这就是好人了吗?开什么玩笑,你救了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告诉你,那个城中村你救的孩子们,上辈子都是作恶多端的恶人,十殿阎罗要他们提前死,来弥补前世的罪过,可是你的,逆天而行,以为自己很伟大,却不知道十殿阎罗早就看你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