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走几步,就看到大眼面前坐着一个人,火光把大眼的影子拉的很长,但坐着的那个人却没有影子。
不用说,那肯定是萧十三了。
大眼继续说:“你要是再执迷不悟,我就打你个魂飞魄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记住,下辈子如果在做人,别做恶事!”
我抱着干树枝来到了大眼身边,就看见大眼手上拿着拷鬼棒,萧十三满脸是伤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再也不见当时飞扬跋扈的影子。
我笑着说:“萧老爷子,安心的走吧,别再固执了。我们是真的为你好,不然把你的尸体随便一扔,阳光暴晒,野狗啃食,那你得多遭罪啊。”
把树枝都扔进坟坑的火中,又烧了大半个小时,我们才把坟坑填上,也没给萧十三立碑,只烧了些上路纸,便草草了事。
大眼看了下时间,说:“把树枝都扔进去吧,烧完了我们赶紧回去,时间不早了,别让毛不岳等急了。”
我笑着说:“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大眼松了口气,说:“走啦,这老小子不甘心,去找毛不岳了,结果毛不岳有护身符他近不了身。回来又想对我下手,让我给打了一顿。”
“走了?”我问。
萧十三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咻”的一下不见了。
再次回到回龙山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到了半山腰的发权穴,大眼立刻忙活起来,他拿着铁锹现在坟坑四壁和底部铲了层新土,然后就把毛不岳爷爷的尸体竖立着放在坟坑中,尸体没用棺木,只用崭新的白布裹上,我就开始填土。
整个填坟的过程就像是栽葱一样。
用黄土把坟坑填平,把之前铲下来的土和朱砂混合在一起,平扑在了地表,然后大眼让我去造人水渠里滔了些水,用手指沾着弾洒在了墓地附近。
在墓地上弾洒一些清水,是有讲究的。
大眼说这叫蜻蜓点水,是葬法的一种。寓意蜻蜓点水,两头兼顾,希望后人事事如意,一帆风顺。
但这种葬法一定要用黄土覆盖,而不能用水泥等其他材料,要不然就成了败穴。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墓地洒点水就叫蜻蜓点水,还要结合坟地的选址,比如墓地的位置要是在宽阔点的地方。其次还要有水源,水源最好是来自地上水,人造水渠里的水就是来自地上水,因为不是直接从地下采取的。
还有,或者是在墓地前,有人工筑水坑,并时刻保持坑内有水源。
这才算是满足了“蜻蜓点水”的条件。
不过这样的墓地是不容易找到,因为这些所谓的墓地吉穴,多数是自然界所形成的,还要经过专门的墓地风水师验证才会确定成立。
发权穴不是蜻蜓点水穴,而是我们在不破坏发权穴的基础上,又人为的做了些改造,用来添加运势,希望能好上加好。
至于把毛不岳的爷爷竖着葬,是源于蜻蜓点水的一种法藏(也就是竖葬),因为蜻蜓点水穴有一种说法: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旺。
可以达到让死者后人受先人福荫庇佑,事事顺利。
把墓地处理完毕,最后是烧纸。
烧纸是由毛不岳来完成的,他先是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在西北角鬼门方向留了一个缺口,然后才站在圈外开始烧黄纸……
毛不岳边表情严肃的烧纸,边嘴里小声的念叨,我和大眼则走到十几米开外抽烟等他。
我边抽烟边用余光瞄毛不岳,火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的原因,恍惚间我似乎看到毛不岳被一股气笼罩着,可在想细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大眼问。
“我刚才看到……看到毛不岳被一股气包围着。”
“一股气?”大眼也看了过去。
“现在没了,也许是我眼花吧。”
合同的大概内容,就是把回龙山建成一个民营性质的公墓,而我和大眼各占百分之二十的干股。
醒来后的毛不岳干吃了两袋方便面充饥,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叠资料给我们看,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份合同。
毛不岳这两天都没有睡觉,到了我家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这期间我和大眼也没敢离开,而是在家里守着。
等毛不岳把纸烧完,我们三个就一起下了山,然后在毛不岳的要求下,回到了我家。
再加上沙姆巴拉洞穴的事,也是毛不岳在幕后主使,可见他这个人有多么的厉害。
虽然我对毛不岳没有任何好感,但这句话我倒是认同,毕竟这么重大的事,毛家不可能会派一个酒囊饭袋来。
大眼凝神端详了片刻,说:“毛不岳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气场。”
我吃惊地说:“前天你才提出来的计划,今天你就做出了合同?”
毛不岳说:“认为对的事,自然要马上实施。”
我说:“可毕竟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在考虑一下?而且我和大眼……”
毛不岳摆摆手,说:“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想先说说自己的想法。首先这件事是我们毛家天大的事,我不可能拍拍脑袋就下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有,给你们股份与其说是拉拢收买你们,倒不如说是我花钱买个安心,毕竟我们之前曾经有过不快,当然你们也可以看做是我给你们的补偿。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两位把我爷爷的墓地照顾好。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我爷爷的墓地不出问题,我们三个以后基本上是不会再见面了。”
大眼想了想,说:“看来,如果我们不接受你的安排,你对我们是不会放心啊。”
毛不岳笑了笑,说:“这个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关系,就是靠自身利益维系的关系。”
大眼说:“既然毛公子这么认为,那我们就接受你的大礼。”
把合同翻到签名的那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大眼望向我,说:“安子,你也签上吧。”
我拿起笔,可在落笔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我和大眼都是受益人,可一想到这犹如卖身契一样的合同,会跟自己一辈子,心里就不舒服。
毛不岳说:“公墓的投资不是由我们毛家直接投资,而是我们毛家海外第三方投资控股的公司,所以一般人是查不出你们和我们毛家的关系。回龙山的经营权,会由第三方公司去谈,等他们谈好了会再来找你们签一份合同,把公墓建好后的经营权交给你们,公墓会在一年内建成,两年内投入使用……”
听毛不岳连时间都规划的如此清晰,我心里就明白了如果自己不签署这份协议,毛不岳一定也想好了如何对付我们的手段。
“我签。”
她问:“陈哥,你女朋友还没回来吗?”
一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关店后一起去吃火锅,说着说着,郭苗就提到了我的伤心事。
两个人总是背着我勾眉搭眼,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有事。
把这件事想通了,我的心思又回到了陈萍身上,因为她还没从老家回来,同时我还发现,大眼和郭苗之间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