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只要不站在这些肠虫必经的路上,这些没眼睛没鼻子没耳朵的大裂口生物便毫无知觉般,优哉游哉的吃着藤蔓。
对方也很有经验,很快也发现了这一规律。于是大家也将注意力完全转到了对方身上。我们双方一边躲避着粗大的肉虫子和缠人的藤条,一面依靠地形开火,不少被误伤的肠虫在两边的阵地上爆开,一阵阵腥黄的液体让人躲避不暇,而它们的尸体则被同伴不分彼此的统统吸收。
弹夹打完,我重新趴下往外瞧,对方一个人被我击中了腿部,那人疼得破口大骂:“出来,给老子出来!老子要……”
他的话还没骂完,突然止住了声音,因为在他周围,十几条肠虫已经停止了吃藤蔓,它们直立着一米来高的上半身,不约而同的将口器对准了那个人的方向,似乎响应着某种召唤。
“嗤”的一声,一股黄脓喷在那人的腿上,那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腿发抖,眼神绝望,而他们另外两个伙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拔腿就跑,远离这个危险的源头。
那人哭丧着脸喊:“别丢下我!”
那两个人哪里还顾得上管他,直接从他们进来的地方夺路而去,同时,他们还不忘朝我们这边扔了两个手雷。
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掀得石室也震了两震,腾起一屋烟尘,不过石室中也被炸出一个没有肠虫的空隙来,我摇落头上的石屑,问:“干爹,沙坤,你们没事吧?”
贾四道和沙坤从石灰堆里钻了出来,见他们没事,我们就一起朝着前方的洞口冲去,我们不是为了追那两个人,而是要尽快离开这里。
很快,我们就到了那个被同伴抛弃的人跟前,那个人还没死,正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不但腿上有那些肠虫的口液,胸口上更多,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而是用手疯狂的扒拉着被脓汁粘到的皮肤,一抓下去,一块人皮就像裂帛一样被扯了下来,露出蠕动肌肉包裹下的根根白骨……
在黄色脓汁的浇灌下,那些肌肉化为了血水,血水滴在白骨上,白骨变作黄色,很快由黄转黑,像奶酪在阳光下溶化掉了。
没有鼻子的肠虫靠口器上四瓣嘴唇,似乎嗅到了人体血腥,更多的虫子朝不断溶化的尸体上拱了过去……
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三个人无不动容,不过我们并没有耽搁,而是立刻向那炸坏的石门跑去,可刚到洞口又被一梭子丨弹丨给压了回来。
原来刚才跑出的两个家伙,并没有离去,而是埋伏在了外面,想把我们困死在里面。
我们躲在石门一侧,背靠墙壁,看着眼前拱动的肠虫和舞动的藤蔓,俨然是身处绝境了。
我说:“干爹,这些肉虫子,好像对血有感应,刚才那人腿上中了一枪,然后就被这些家伙给腐化了。”
贾四道说:“未必,我们身上都有伤,如果它们能感应血腥,我们早就都没命了。”
一想也是,虽然和我贾四道的伤口没流血,但沙坤腿上有枪伤,现在还往外浸着血渍。
我忙端起枪射击,子丨弹丨穿过了对方的身子,打碎了对方的脑袋,可在惯性作用下,那人还是往前跑了几步,然后才扑倒在了地上。
那人两条手臂各缠了一条两米多长的肠虫,黄色的液体在他头部像融化的冰琪淋,皮肉被浇没了,半张露着枯骨的脸,一颗浑圆的眼珠随时有可能掉下,还在眼眶中骨碌碌打转……
话音刚落,通道内传来了爆炸声,看来是刚刚逃走的那两个人又引爆了手雷。我探头往外看,通道内全是爆炸产生的烟雾,一个人“啊啊”的呼叫着,从烟雾中跑出来,直接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一句话惊醒贾四道,他喃喃的说:“是啊,如果说这些虫一直吃这种东西,这里早就该被啃光了才对,除非……”他捞起一截断掉的藤蔓道:“它们能够自行生长,这些是活物!”
“可是,如果没有人和动物来,这些大肉虫只吃这些藤蔓,那不早就吃光了么?”
贾四道往石门外瞄了一眼,说:“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很邪恶,应该是古人故意养在这里的。”
我又问:“那你说这些肉虫子是自己长在这里的吗?”
“哈哈……”
通道内传出了一个人的怪笑,他说:“各位,你们慢慢陪那些肉虫子玩吧。我就不留下了陪你们了。”
“妈的!”
贾四道骂了一声,立刻追了出去,我也忙搀扶着沙坤,紧跟上了他。
通道内的烟雾已经消散了不少,我们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子,闪身进了一个炸开的洞口中。
贾四道没追几步,他脚下的一块石地板轰然掀开,贾四道反应敏捷,一见不妙就抢先跳了一步,然后落在前方,但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那个矮小的身子,突然从他进入的洞口中飞了回来,我们慌忙闪避靠墙,他就一直飞回了我们身后的石室,然后“扑通”一声,摔在那些肉虫子中间。
无数巨大的肠虫翕动着令人恶心的嘴巴,蠕蠕而去,顷刻间就把他给淹没了。
前面被炸开的洞口通向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但从刚才那人飞回来的情形,应该是中了空气弹。
除了那个被炸开的洞口,旁边还有一条通路,那伙人无疑是从那边来的。
我们三个来到炸开的洞口往里面看,里面有无数个圆形的柱子,柱子下面则是冒着泡的丨硫丨酸,不知道从何处发出的空气炮,打在丨硫丨酸表面上,啪啪作响,水花四溅。
我问:“我们是从这边走,还是往那伙人来的地方走。”
贾四道说:“那伙人是被某种东西给逼到这里来的,所以那边一定很危险。不能走。”
出口外面是一间石室,不过显得空荡荡的,仅在石室正中有一轮巨大的铰盘,基座上的古老文字仿佛是岁月的烙痕。
沿着石壁往上攀爬,出奇的顺利,也没有遭到空气炮的袭击,在我们爬了三四十米后,终于爬出了出口,脱离了那恐怖之地。
因为怕被空气弹击中,落入丨硫丨酸池内,我用绳索把贾四道绑好,他才开始往上爬,爬三四米,我再爬,而沙坤脚上有伤,所以暂时留在下面,等我们到了上面在用绳子拉他。
我抬头往上看,只见上面有一丝光亮,此时我恍然大悟,这里是被炸开的,里面又没发现石门,那出口就只能是在上面或者下面,下面是丨硫丨酸池,我们自然没有办法潜入,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出口在上面。
贾四道头一扬,说:“走上面。”
我点头说:“看来只有从这里走了。可是,我们要怎么过去?这里间石室好像没有石门。”
石室正前方有两扇大铜门,双门紧闭。
我们把绳索放下去,把沙坤拉了上来,贾四道说:“看来,下面是一个机关,我们是从一个机关井里爬出来的。”
我点头说:“先去看看铜门能不能打开。”
我们在两扇铜门上面,地下,旁边,摸了又摸,试了又试,看了又看,最后也没有找到打开铜门的机关。
于是,我们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石室中央的大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