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犹豫,也不管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把匕首存在,当下就是猛然拔出,然后朝着四面八方一阵猛划猛戳。
直觉告诉我,那是一把匕首。而且还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
手上传来了巨疼,然而我反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欣喜之感来,赶忙凭着感觉朝刚才的地方摸去,试了三下,又割到一次,这才终于摸到了没有锋刃的地方。
酸腐之气几乎令我窒息,于是我又念张妙竹传我的法门,进行导气,顺气。珍贵的法门很快也起了作用,呼入鼻腔和口中的气息,像是被过滤了一般,虽然依旧辛辣,但明显弱了很多。
而这个时候,我也能够感觉到周遭的液体变得黏稠起来,充斥着酸腐之气。
一种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我下意识地疯狂挥舞手臂,手忙脚乱之间,我感觉到一阵刺痛,好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到了一样。
我知道自己划拉的越凶恶,自己存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所以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
力量贯足手臂,划得到处都是伤痕,而随着我这边的翻腾,那东西也折腾的更加厉害,甚至开始到处撞击。
身体内部毕竟是最娇嫩的地方,所以它不断痛苦的翻腾,把身子狠狠地撞向墙壁,以及那种凸出的棱角,然后用内壁肌肉的不断收缩,试图把我给碾死在里面。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最后到底谁笑到最后,只能够靠彼此的意志作为衡量!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撞击和翻滚渐渐趋于平缓!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则完全安静了下来了!
此时,我意识到,自己笑了到最后!
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虽然内壁的肌肉还在有规律地抽搐,但它却已经再也不能兴奋作浪了。
此时此刻的它,食道或者是胃部,或者是其它部分,已经被我划得千疮百孔,这种内部的伤,往往是最致命的,所以我确定它肯定是活不了了。
不过,当巨蟒停歇下来的时候,我却没敢有半点儿耽搁,懈怠。
我用那匕首奋力切割,最终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然后筋疲力竭的里面,挣扎着往外爬,往外钻……
自己猜测没错,是蟒蛇,而且是一条我无法想象出,它到底有多大的蟒蛇。
光溜溜的,是一层冰凉的鳞片。
我生怕自己给那玩意给毁容了,左右望了一下,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然后摸黑凭着直觉,来到了自己刚刚爬出来的地方,用手细摸。
我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感觉到浑身火辣辣地刺痛,知道这是那巨蟒体内的酸液在腐蚀我的皮肤。
可此时此刻,天上无星无月,四下望去,也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我从蛇腹之中翻出,摔倒在地,手下意识地朝着旁边摸去,没有摸到先前那种密集的蛇群,所以猜测,自己被巨蟒已经带出了刚才那恐怖之地。
脚下很滑,又连着摔了好几跤,最后头撑出来的时候,新鲜的空气滋润到干涸的肺部,那种感觉,就仿佛再世为人了一般。
我用匕首割开蟒蛇鳞片,挤出些鲜血来,擦了擦脸,又擦了一下身上各处裸露在外的皮肤。
当摸到手脚处的伤口咬痕时,我又是心里一动,之前咬我的那些蛇会有毒吗?
应该有毒,因为既然是养蛊的蛇,没有毒养了岂不是也没用?
想到这里,我背脊就是一阵发凉,尽管没有见过被蛇毒弄死的人,但我多少也有些常识,知道越是激烈运动,越容易促进血液循环,从而引发毒性发作,至于如何解毒,我是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突然,我灵光乍现,等等,不是有一种说法,蛇胆里面有血清,能够解毒么?
想到这里,我也是顾不得太多,回忆起以前读过的杂书,将那蛇给翻转过来,腹部朝上,然后用大拇指在蛇腹上面轻轻触摸,很快就摸到一个稍微坚实、且有滚动感的圆形物体。
如果猜得不错,这玩意应该就是蛇胆。
我不敢直接下刀,怕刺破胆囊,把里面的胆汁流出来,于是小心翼翼地围着周边切割。
巨蟒的鳞片很硬,只有顺着纹路切割,才能够割开,我割得很仔细,不过随着呼吸,我渐渐地觉得伤口处发麻,头也有些晕,强行稳住心神,我最终从蛇腹之中,摸出了一颗沾满鲜血的肉珠子来。
肉珠子有点儿像是淋巴,有拇指大,轻轻晃动,里面还有液体流动。
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蛇胆,不过眩晕感却已经袭上了心头,一咬牙一跺脚,将那玩意给一口吞进了嘴里,咬也不敢咬,直接往喉咙里面咽了下去。
那玩意一下肚,一开始还好,眩晕感仿佛停歇了一点儿,而过了十几秒钟,突然间就一股灼热的温度,从我的胃部升腾而起。
然后就是,热度迅速蔓延。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口闷了瓶高浓度的白酒!
烈!说不出来儿的烈!
很快,又是一股极度的苦味从我的胃部一直翻腾而来,让我差一点就要吐了出来,然而我却把双手都给捂住了嘴巴,强行忍住了这呕意,但是脑袋却“嗡”的一下,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烤炉之中。
难道自己吃的不是蛇胆?
昏昏乎乎之时,突然间前面传来一道光亮,我被晃了一眼,双目一阵失明,紧接着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朝着我这边走过来,有人还在焦急地喊:“不好了,蛇王被人杀了,快点过来。”
不是蟒而是蛇?居然有那么大的蛇!
其实,蛇和蟒在本质上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属于爬行动物,蟒是蛇的一种,是比较原始的低等蛇类,蟒的身体一般都比蛇大,属于巨型蛇类。
这说明,蛇因为身体较小,比蟒要更高级。也正是因为蛇高级,所以养蛊才会养蛇,而不是看起来更凶恶的莽。
可眼前这么大的蛇,甚至比蟒还大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听说。
那些人发现了我,大呼小叫的向我跑来,并用手电筒直照着我,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刚刚适应了那光亮,结果下巴就被人打了一拳,然后又有人把我给按在了地上,而另外一个人则忙着搜查蛇身。
几秒钟之后,那人惶恐的地喊道:“那狗日的把蛇王的蛊丹给偷了,搜一下他身上!”
安尘?
对方沉稳如山,一动不动,我就像撞在了一面墙上,直接飞了起来,滚落在地之后,我立刻滚起来,扬起手中的匕首,朝那人刺去,而那人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沉声说:“陈安,是我!安尘!”
对方拿着手电筒在后面追,正好给我照亮了前面的路,我朝着前方一阵狂奔,然而刚刚转过拐角,却与人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我不敢与其交手,转身就跑。
匕首很快,一把就刺中了,那人痛苦万分,还朝我踢了一脚,而另外那人一声怒吼,奔着我冲了过来。
我稍微清醒了一下,就看见那人伸手向自己的胸口抓来,我当下也是毫不犹豫地蹦起,然后把一直藏着的匕首向那人的心口刺去。
我会被他们轻松的制服,就是因为他口中的“蛊丹”,那东西吞下去后,我整个人宛如火烧一般!
还是他们说的蛊丹就是蛇胆?
什么?我刚才吃的是蛊丹!不是蛇胆?
借着后面找来的光,抬眼一看,果然是安尘!
刹那间,我差点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