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指匠爽朗的笑声,我和大眼则是面面相觑,不过我们倒是很想听听他最后是如何和千雪走到一起的。可是一指匠却翘起二郎腿,说:“关于我和贾四道的故事,还有我的身世到这里就讲完了,我唠唠叨叨讲了这么多,你们都听烦了吧?”
我忙说:“不烦,一点都不烦。老前辈,你的故事还没讲完,我们还想听下去。我们想知道你最后救没救千百里的儿子,千百里和他老婆又是什么原因被抓走的,他们被抓走后,最后的下场又是什么。”
大眼也说:“是呀,老前辈,我们还想知道你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一指匠摆摆手说:“要是都详细的讲出来,就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千百里的儿子我没有救,是我师傅救的。”
“您师傅?为什么是您师傅?”我感到不解。
一指匠笑着说:“在村边的大坑与贾四道和师叔分别后,虽然师叔让我去救千百里的儿子,可我认为这件事非同一般,还是想先和师傅说一声。可从坑里出来,正好碰到了我未来的老婆千雪,她是因为等的太急了,出来找我的。她告诉我,千百里两口子被公丨安丨抓走了,那一万块钱的红包,没了着落。
我问她千百里两口子犯了什么事,她不肯说,只是说犯了大事,千百里老婆最少要判十几年,千百里可能还会被判死刑。
听着这话,我心里很高兴,但面对自己未来的老婆,也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能假装很是痛心。然后我跟着她去了千百里家,看她堂弟。她堂弟发着高烧在昏睡,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就说要先去师傅家一趟,然后在回来帮她堂弟看病。
从千百里家出来,我直接去了师傅家,到了师傅家我没敢直接敲门,因为就在几天前,师傅还说我没事别来找他。所以我在门口忐忑了老半天,愣是没敲门的勇气。
就在我在门口徘徊时,师傅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他问我又来找他做什么。我还是没敢进门,而是先是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就把今天遇到师叔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当然也没忘了说,师叔说千雪是我未来老婆的事。
令我没想到的事,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师傅在屋子里却一声不吭。
半晌之后我又说,师傅,虽然你很讨厌我,但我绝对会从一而终,不会像贾四道一样坏门规,然后令择高师,就是以后师傅一次都不见我,也不教我一点本事,我也会尊敬师傅像尊敬父母一样,将来他百年之后,我也会给他送终。
师傅在房间里叹了口气,说让我每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到他院子里折七根柳树枝,在抓一把有潮气的锯末,给千百的儿子熬水喝,喝上七天之后,千百里的儿子就会好起来。
我又赶紧磕头,又问他千百里家的四个打牌的鬼魂如何解决。师傅告诉我,那四个附在红椿木上的鬼魂,我师叔和贾四道已经解决了,我只需要负责千百里儿子的事就行,并且还告诫我,不要收钱。
从那以后,我连续七天来到师傅院子里,折柳枝抓锯末给千百里儿子熬药水,这期间,千百里的两个孩子被接到千雪家,千雪家住镇上,离棺材铺不远。七天后千百里儿子果然好了起来,不过,我还是每天早上往师傅那跑,什么也不说,就给他打扫打扫院子,把院子打扫完后,给师傅说一声,然后在回棺材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师傅才很正式的见了我一面,然后告诉我,他会利用上午的时间教我一些手艺,然后下午我可以去棺材铺照顾生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八年后,师傅他老人家寿终归寝,我也长成了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在师傅临终前,师傅回光返照,老泪纵横的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喊我师弟,我也哭得是一塌糊涂,我告诉他自己是有木,不是断指匠。我师傅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才认出我恢复了神志,他告诉我一定要遵守门规,好好把鬼匠的手艺传承下去,把本门发扬光大。”
讲到这里一指匠眼中泛起了泪光。不过只过了几分钟,一指匠脸上又充满了笑容,说:“人老了不能提之前的伤心事,不然就会掉眼泪。”
我忙说:“老前辈,这说明你对自己师傅感情很深,您是性情中人。”
我的话一指匠很受用,他哈哈大笑,说:“后生仔,你这张嘴有时候还真像贾四道啊。”
我忙问:“您跟师傅学艺的八年,期间有没有在和贾四道打过交道?”
“没有,我连他的消息都没听说过。不过在二十年前,我和他见过一次,那时我们还切磋过技艺,结果打了个平手。”
大眼问:“那您最后和那个叫千雪的女孩走到一起了吗?”
一指匠一张老脸露出了羞涩,说:“走到一起了,我和她的爱情故事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不过那是我的隐私,不能和你们这些后生仔说,哈哈……”
我和大眼相视一笑,只觉得一指匠不但平易近人,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顿了片刻,一指匠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休息了,你们两个后生也早点休息。”
我和大眼忙起身相送,一直目送一指匠进了后院,我们才回房间。大眼点上一支烟,感叹的说:“一指匠不但是个有故事的人,还挺风趣的,一点也不像是得道高人。”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说:“我看他性格不错,人也很讲究,也许你可以跟他学一些东西。”
大眼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和他交情不浅,到时你要帮帮兄弟。”
我沉吟着说:“想让周云海教你风水有些难。”
大眼点头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必须将六甲道术发扬光大。”
我愣了愣,问:“你的意思是,找周云海学习风水,然后继续继承祖传的六甲道术?”
大眼立刻笑了,说:“这你就不懂了,只要和阴阳五行相关的职业,都要精通风水。风水是天地自然,风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也可以说,风水是玄学的根基,如果根基牢不牢,将直接关系到一个人将来能走多远。”
“他也不是道士,只是风水先生。”
“我想跟周云海讨教些关于风水上的知识。”
“可我不认识道士。”
大眼立刻摇头,说:“我是道士,要学正统的道法。鬼匠虽然也属于玄学,但和道教却相差甚远。”
“我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尽力。”
大眼高兴的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又和大眼闲聊了一会,就到了凌晨三点多,我们各自上床睡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打开门就看到一指匠的徒弟,黄达在扫院子。
大眼忙打招呼,说:“黄大哥,早上好啊。”
黄达抬眼看我们,说:“你们也早上好。”
大眼问:“昨晚人参捉到了吗?”
“捉到了。”
大眼立刻走过去,说:“黄大哥,人参我见过,可成精了的人参却……”
不等大眼说完,黄达说:“人参我已经交给了师傅,你们想看可以去找他。”
我和大眼扭头看向后院,后院户都是红色雕花的窗户,窗户镶嵌在石头墙上,却没有任何违和感,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手艺。
黄达提醒我们说:“没有师傅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入后院。”
我笑着向他打听,问:“黄大哥,一指老前辈收了几个徒弟?”
“五个徒弟,我排行最小,我上面四个师兄都已经出师了。我师傅有规定,弟子没出师前,不能独自行走江湖,必须待在师傅身边。”
“那你拜师学艺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