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回音在楼层和楼梯间传递,也幸亏整栋楼还没人住,不然肯定会有人报警说我扰民。
砰!
重重地一脚踹过去,木制的防盗门被我踹了个洞。我攥住门把手又是一阵拼命的拉扯。在听到“嘎啦”一声响后,房门终于被我打开了。
我立刻冲进房间,结果发现毛坯房里空荡荡地,根本没有人。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老变态是如何不见的。
阳台上的玻璃碎了,窗户外面还有装防盗窗。普通人自然无法从防盗窗的铁栏杆中间钻出去,但老变态既然能钻进二十公分左右的公厕坑槽里,从小小的防盗窗钻出去,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老变态不知所踪,我并感到失望和郁闷,毕竟在此之前,是他要杀我,而且此时此刻,我身体中的阴寒之气已经正在褪去。
深吸了一口气,我转身离开毛坯房,然后按原路返回。再次来到公共厕所,大眼还处于昏迷状态,我从车上取他一瓶矿泉水,给他脸上喷了半瓶,嘴里灌了半瓶,然后又进入男厕去拖睡在里面的中年男人。
进了男厕,我把将蹲坑凹槽都查看了一遍,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才把那个男人往外拖,在拖对方往外走时,还发现尿槽的一端有一叠没有烧完的冥钞。
原来这个人大晚上是来烧纸的!
将中年男人从男厕拖出来,大眼刚好醒过来,他显得很迷糊,两手捂着脑袋又抓又摇。
我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脑袋有点晕。”抬头看见我拖出来的中年人,他又说:“你没有被药倒?”
“我闭气了。”
“哦,哦。”大眼吸着冷气,没有深究,而是继续揉脑袋。
我把在尿槽边有叠未烧完的冥币告诉他,问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要不要报警。
大眼说:“暂时不要报警,先把他弄醒,问问情况在说。”
大眼的话正合我意,这个男人大半夜带着酒来厕所烧纸,很明显是为了祭奠逝者。而且他是在祭奠时被人药倒,说他和偷窥案没有关系,只是巧合,很难说的通。
在中年男人脸上喷了矿泉水,大眼开始翻中年男人的衣兜,结果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了张丨警丨察证。
姓名:邓飞;性别:男;出生日期:1976年x年x月;职务:满江市朝阳区派出所民警;警衔:一级警督。
一级警督属于什么级别?好像应该不小吧?
大眼对照了丨警丨察证上的照片,笑着说:“得,我们不用报警了。眼前就是个丨警丨察。”
既然方是丨警丨察,我和大眼自然要好好的照应,于是,大眼把丨警丨察证放回邓飞的口袋,我也到车上取来抹布,给他擦拭身上的污秽。
我说:“是。”
半晌,邓飞四下回顾了一遍,又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脸上的惊惧才消失,问:“是你们把我从里面弄出来的?”
我和大眼不知道他经历什么,所以看着他一时不好回答。
醒过来的邓飞,一个机灵挣脱大眼坐了起来,张口就问:“你们是人还是鬼?”
大眼想了想,然后开始给邓飞掐人中,直到把人中掐成了红色,邓飞才终于猛吸了口气,醒了过来。
“可他一直这么昏迷不醒,也不是个办法。”
大眼说:“不用,你看他黑衣黑裤穿着这么严实,大晚上还带个帽子来这里烧纸,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我看他警衔不低,应该是个大队长之类的职务。先不说他烧纸是为了什么,如果在单位传开,他在男厕所睡在尿池里,他的脸还往那里放?”
收拾完,我有点担心,说:“要不然我们还是报警,把他送到医院吧,万一真出个好歹,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邓飞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试了一下,却没成功,说:“你们把我弄出来时,没看到点儿别的东西?”
大眼问:“你是说鬼吗?”
“你们也看到了?”邓飞吃惊的问。
我和大眼同时摇头,大眼说:“你大半夜来这里烧纸,是给鬼烧纸?”
“呃,给一个朋友,十多年前的朋友。结果我烧到一半,他就出现了。我十多年前的好哥们儿,就站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他。”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陈萍说,有个姓邓的中年丨警丨察对她说过,十年前这个公厕发生偷窥案件时,有个丨警丨察为了调查案子,曾经殉职死在厕所的事。
难道,眼前的邓飞,就是陈萍口中姓邓的丨警丨察?他觉得这次偷窥案是自己朋友亡魂作祟,所以来这里烧纸的,然后烧纸时看到了同事的鬼魂?
我说:“你看到的不是鬼,是你中了迷药,产生的幻觉。”
“幻觉?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看到了啊,一模一样的。”邓飞敲着自己的脑袋。
大眼饶有兴趣的问:“你哥们儿是怎么死的?”
邓飞说:“他是……”他刚想张口,突然感觉不对,然后打量我们,谨慎的说:“你们不像是路过这里上厕所,正好碰到才救我出来的。还有你刚才说的迷药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我说:“我们是前段时间,发生偷窥案受害人的朋友,知道了这件事,所以特意来这里看看,没想到碰巧遇到你。”
大眼说:“偷窥的人用迷药把迷倒后对受害人进行猥亵。当然,那种迷药和普通的迷药不一样,不仅仅是单纯的将人迷倒,而是会让人产生幻觉,感觉遇见了鬼。”
邓飞下意识的看向陈萍和李幸儿小区的方向,问:“那你说的迷药是怎么回事?”
“不是捉鬼先生,就是朋友,我们今天刚从她家出来。也是正好路过这里。”
“受害人?李幸儿?”见我们点头,他问:“你们是她请的捉鬼先生?”
邓飞想了片刻,摇头说:“不可能,既然是把受害人迷倒猥亵,已过往的案子来看,受害人并没有受到性侵,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所有的受害人都说偷窥者是藏在便池坑槽里。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坑槽根本藏不下一个人。迷幻*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不假,可为什么所有女性受害人都说偷窥者在便池坑槽里,而我看到的却不是?难道迷药还会智能的分别男女,进行区分对待发挥药性?”
我和大眼面面相觑,没有说话,而是根据邓飞所说,分析其中的原因。
但邓飞却误解了我们的意思,认为我们在怀疑他的身份,毕竟他说的这些事,如果不是警局内部的人,很难了解到的。
他说:“不瞒你们,我就是丨警丨察局的。我姓邓。我今天来这里,表面上是为祭奠去世的哥们,实际上是来侦查案件的。”
此时,邓飞说话的神情已经严肃了很多,在也看不见刚才那种惊慌和无助,认为是他朋友鬼魂出来作祟吓人的表情。
作为丨警丨察,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无论他心里是怎么想,至少嘴上要表现的很无神论。
邓飞的身份,我和大眼早已经知道,所以并没任何吃惊的表现。而邓飞作为资深老丨警丨察,观察事情十分入微,问:“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我和大眼点头,说我们看到他的警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