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为什么要关你?”
我不满的说:“他们又不是什么好鸟,关人需要理由吗?”
脏老头愣了愣,笑着说:“后生仔,好大的火气啊。”
我没心情和他斗嘴,站起身走到距离他较远的地方坐下,没想到对方去立刻跟了过来,饶有兴趣的问:“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抓到的你?”
我忙凑近脏老头,陪着笑脸说:“老爷子,我有些事想请教,麻烦你给我指点一二。”
“高个屁,我要是高人,能被关在这里!”
“老爷子,你是高人啊。”
脏老头嗤笑,说:“你身体中的阴气大的很,普通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阴气。只要吃十个八个石滚子,那些孙子也抓不住你!”
“我只是普通人,那东西是阴物,我吃了还不中毒?”
安尘也曾把石滚子比喻成人参果。可见脏老头很有见识,不是寻常人士。
“我笑你是个笨蛋,机遇巧合被你摘到了石滚子竟然不吃,那玩意好比人参果,吃一个顶十年修为。你一个没吃还被人抓到这里来,你说你是不是笨蛋。不过你那朋友倒是挺识货,一口气吃了十多个,死也不冤了。”
我不满的问:“你笑什么?”
听完,脏老头哈哈大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想脏老头可能是与世隔绝太久了想找人说话打发无聊时光,不过见他并无恶意,我就把在荒山的事都讲了出来。
脏老头眼睛一瞪,说:“小子,别烦我,我和你没那交情。”
方才他还称呼我“后生仔“”转眼又叫我“小子”,这老家伙居然是个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
我继续陪着笑,说:“老人家,相遇就是缘分,我们被关在这里,同是天涯沦……”
脏老头突然目露凶光,说:“闭嘴,吵死了。”
我被他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不敢在继续叨扰他。脏老头白了我一眼,直接躺回到了床上。
接下来几天,脏老头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也赌气似得不理他,但到了第五天,我已经完全不在乎脏老头对自己的态度了,我开始关心自己的前途。
佳吉人要杀要剐倒是痛快点,总关我算怎么回事?难道要把我关一辈子?趁人送饭的时,我问送饭的人,他们想怎么处理我。送饭的人倒是没对我恶语相加,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让我觉得佳吉人已经把自己遗忘了。的确,我最开始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祭品,现在祭山已经结束,我连成为祭品的资格都没有了。
被人遗忘是我的庆幸,还是我的悲哀?从“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角度看,应该值得庆幸,可如果我一辈子关在这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越想越烦躁,于是在绝望之中我开始大吵大闹,结果不但没得到任何答复,反而是当天晚饭给停了。
于是,我可怜巴巴的找脏老头说话,结果他根本就不理我。我满腹郁闷,坐在角落里想起了张灵,想起了周云海,还想起了安尘,以及自己最近的遭遇,抑郁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绝望之极的我,开始默念安尘教给我的聚魂咒。默念了十几遍后,能感应到的阴气却寥寥无几。
绝望之极的我,开始默念安尘教给我的聚魂咒。默念了十几遍后,能感应到的阴气却寥寥无几。
是这里布下了克制阴气的阵法,还是自己杂念太多不能专心?
我深吸了几口气,继续念聚阴咒,为了让自己能够集中注意力,我甚至念出了声音。
可就在这时,我手腕突然一紧,睁开眼看到脏老头蹲在我身边,他一脸激动的说:“小子,你念的聚阴咒,是谁教给你的?”
我和他怄气,说:“什么聚阴咒?这是《地藏本行经》中的桥段。”
脏老头眼皮外翻,枯朽的手上加了把力气,我顿时疼得直吸冷气,他说:“我当然知道是《地藏本行经》的片段,可你翻来覆去的念聚阴的片段,难道是为了赞美地藏王?快说!这是谁教给你的!”
脏老头除了我第一天被关进来,问了我的情况后,就在也没理过我,几天下来如同把我当成空气,没想到今天自己念“聚阴咒”却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还被他一下点破了其中的玄机。
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
如果说安尘修行的是旁门左道,那脏老头既然知道“聚阴咒”的出处,会不会和安尘有一些渊源呢?毕竟他和安尘都是佳吉人囚禁的人。
我很想告诉他,可这些日子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不好,让我一时拿不准,说出来对我是有利还是有弊!
正当我斟酌利弊时,脏老头一把捏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像铁钳子一样,抓得我骨头直疼,我吸着气说:“疼,疼,你快掐断我的胳膊了!”
脏老头手忙松开,可觉得不妥又立刻抓住,一脸严肃地说:“快说!是谁教给你的!一般人不会知道《地藏本行经》中暗藏聚阴咒。”
脏老头呵呵一笑,松开抓在我胳膊上的手,说:“受不受苦我心里清楚,我在外面仇家众多,出去了反而麻烦,倒不如在这里清闲自在。”
我顿时笑了,说:“老爷子,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也别把我当傻子,你要真能离开这里,又何苦在这里受罪?”
脏老头见硬的不行,眼珠子一转,变威逼为利诱,说:“你要告诉我,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他是修行者,我只是一介凡俗,他想弄死我,绝对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我却不想认怂,说:“我怎么也出不去了,你弄死我正好。麻烦你下手利索点。”
脏老头脸一沉,眼一瞪说:“你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信不信?”
我咬着牙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跑到囚牢大狱中躲清闲的。不过我心里也清楚,自己如果不说出了一二三来,脏老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虽然不至于弄死我,可弄残我却一点问题没有。
我说:“好吧,我告诉你,教给我聚阴咒的人叫安尘。”
脏老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说:“不对,不对。他不叫安尘。”片刻之后,又问:“他长什么样?”
“个子挺高,至少有一米八几,长得挺魁梧,大脸,厚嘴唇……”我详细把安尘的样子描述了一翻。
脏老头还是摇头,说:“不是他,不是他。”
我说:“不认识也正常,难道只有你认识的人才知道《地藏本行经》中藏有可以聚阴的桥段?”
脏老头嗤笑,说:“当然,知道《地藏本行经》中奥义的,天下只有三个,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我师兄,另一个就是我。我师傅早死了三十几年。”
“安尘肯定不是你师兄,他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也许,安尘是你师兄的徒弟。”
脏老头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珠子里闪过一抹亮光,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一见你的朋友。”
听到脏老头的话,我知道他对我已经没有了恶意,问:“你真有办法离开这里?”
脏老头不屑的说:“区区一个牢门,又如何关的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