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今晚月光明亮皎洁,视野非常的好,借助月光甚至能看到山顶的信号塔。路边全是山林,山风吹过树枝草木被刮得哗啦啦直响,不时还能听到夜莺的叫声。
三个人边走边聊,木子给我们普及了很多关于羌族的知识,比如羌族有自己的语言,叫做羌语。
羌族自称“尔玛”或“尔咩”,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主要分布在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以及绵阳市的北川羌族自治县。
“嗯,祭师在羌族中的地位非常高,每逢重大节日都会请祭师主持祭典。”
张灵问:“祭山是不是还要请祭师?”
木子说“对。羌族有很多习俗,最隆重的是祭山会和羌年节。其中祭山会又叫做转山会。祭山会是为了祈祷风调雨顺,后天就是慈坝的祭山会,如果你们不走可以好好看看。”
说到羌族的信仰我想起了周云海说在慈坝祭山的事,便问:“羌族是不是有祭山的习俗?”
羌族除了信仰藏传佛教外,大部分信仰原始宗教,即万物有灵、多神信仰和祖先崇拜。
慈坝举行祭山请周云海过去是当祭师吗?可周云海只是风水师不和鬼神打交道,似乎也不太可能。
“祭师会法术吗?”我问。
木子立刻笑了,说:“祭师不同于民间的风水师和阴阳先生,祭师在族群中的地位非常高,非常的圣神。他们不但可以通神,驱邪灵,很多在族群中还扮演着医生的角色。”
虽然木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无疑是说祭师在本质上和阴阳先生没什么区别,同时也说明周云海被请到慈坝并不是去当祭师的。
木子继续说:“我小时候腿上曾长过一个肉瘤子,疼得下不了地走不了路,后来还是请祭师从肉瘤中挖出了一只黑蜘蛛。”
我说:“肉瘤中有黑蜘蛛应该是蛊吧?”
木子愣了下,问:“你还懂蛊?”
“只是听人说过,蜘蛛是五毒虫,苗人养五毒虫下蛊害人。”
木子点头说:“没错,我就是中了苗人的蛊。当时我爸和一个苗人结怨,对方就在我身上下了蛊,报复我爸。”
张灵很感兴趣的问:“那后来报复你爸,给你下蛊的仇家怎么样了?”
木子笑着说:“后来和我们两家成了亲家,我大哥娶了那个人的女儿。”
张灵惊讶的说:“竟然还有这种事,你快给我们讲讲是怎么回事。”
我也对这件事挺感兴趣,也让她讲讲。
木子笑着说:“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在我家有六个孩子,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因为在家中排行第六,族里的人都称呼我六妹。那年夏天,我跟我爸一起去四川宜宾……”
哗啦……
木子刚要讲下去,从路边蹿出了五个精壮的人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心头不由的一颤,坏了,这是遇到拦路抢劫的了。
当初我跑运输时也遇到过车匪路霸,不过那些人都是求财并不害命,只要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也不会为难司机。
可此时却不一样,车匪路霸拦路抢劫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我身边跟着两个貌美的女孩子,保不齐他们会见色起意。
再看他们手中的家伙,两个拿着棍子,三个拿着砍刀,程亮的刀片在月色下闪闪发亮,看着就令人心生寒意。
张灵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你看好木子,这几个人我来对付。”
我心头顿时一喜,差点把张灵是特种兵出身的事给忘了,以张灵的身手对付五个好勇斗狠的恶汉还不是绰绰有余?
我立刻点头把木子挡在了身后。木子却冲那五个人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羌语。五个人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其中一个开始和木子用羌语对话。
我忙说:“几位大哥,我包里有些钱,可以都给你们。”
很快,五个人将我们围在了路中央,其中一个方脸,头上绑着黑布头饰的汉子,用拗口的汉语说:“都别动。”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枪,这下张灵空有一身功夫也没了用武之地。
五个人快步向我们走来,很快我也发现刚才认为的“棍子”果然是两杆长筒猎丨枪丨。
我刚想问“佳吉”是什么,张灵脸色也是一变,沉声说:“他们有两枪!我说跑就跑!”
可很快我美好的设想破灭了,木子说:“我们快跑,他们是吉佳!千万不要被他们抓到!”
对方既然在慈坝附近抢劫,应该是慈坝管辖的几个羌寨的人,如果凑巧和木子是一个寨子的,说不准还能放我们一马。
羌语我们听不懂,不过我猜木子应该是在自报家门,因为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从时间上的判断,我们很快就会到慈坝。
对方夺过我的包并没翻钱,而是将包背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又开始搜我的身,在搜出我的手机后直接摔在了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
“你们两个的包都给我,还有手机。”对方又说。
张灵和木子乖乖把背包和和手机交出去,结果她们的手机也全被摔碎。
我不时的瞟张灵几眼,希望她尽快出手将他们制服,可张灵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头上绑黑布的男人,对旁边拿刀的人使眼色,三个人立刻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麻绳,开始反绑我们的手。
就在对方要绑张灵时,张灵终于采取了行动,她擒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拧,顺势夺过了对方手中的砍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张灵沉声说:“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两杆猎丨枪丨立刻指向了张灵,张灵忙躲在了人质身后和他们对峙。
张灵继续说:“把他们放了!”
两个要绑我和木子的汉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该放还是不该放,全都看向方脸汉子。方脸汉子脸色凝重不说话,只是端着猎丨枪丨瞄着张灵。
见他们一时都拿不准主意,我忙挣脱开持刀汉子的束缚,然后拉着木子快步往张灵身边走,可刚走两步,却被方脸汉子揪住后背给拽了回去,用猎丨枪丨顶住了我的脑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双方开始相互僵持。我忍不住说:“大哥,你们干这行无非是求财,没必要拼命。出来混重情义,我的命肯定没你兄弟的命值钱。你就放了我们吧。”
木子则躲在张灵身后,一脸的惊慌。
张灵用刀抵着人质往后退,一直退到了路边,她身后是条山沟,山沟里长满了树木野草,可以说十分利于脱身。
说着话,她还把砍刀往人质的脖子上靠了靠,那人吓的一个劲说不知所云的羌语,也不是道是在求饶,还是在向方脸男人求救。
张灵冷笑,说:“那好啊,咱们一命换一命!”
方脸男人恶狠狠的说:“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就打死他!”
被猎丨枪丨顶着头,我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暗说,最近真是多灾多难,以后出门可一定要看看黄历。
可以想象,如果猎丨枪丨对着我的脑袋开枪,肯定会打的跟个烂西瓜一样。